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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林大律师有了一番重新的认识,说不准是更熟悉还是更陌生,亦或是两者都有,反正是说不清楚。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女人绝非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谁都不敢相信,看谁都像是别有用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林巧雅对自己真的是别有用心——呵呵,自己有什么价值是林大律师愿意这样做的呢,除非,除非是为了冯肃清。
名扬想到这里,更觉得浑身酸疼,从肉体到精神有种被抽空的感觉,难以名状。
雨后深夜里的海沙市,微微凉意扑面而来,他站在路边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转过身去,望着公寓的大厦,数着楼层——33层是林巧雅的公寓。
他在心中揣度:高高楼上的她或许能看见自己,站在楼下的自己死活也是看不见林巧雅的。哦,此刻,她在做什么呢?刚才自己起身离开,我看见了她眼神里的不舍,那眼神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一边看着,嘴里露出一丝坏笑,或者说是“淫笑”,心思依然荡漾在刚才屋里的景象:“依然无法想象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林大律师在自己面前脱得只剩下性感的内衣内裤,身材,身材的确是极好的,看来林巧雅平日里对于自己的身体做了很好的管理。本以为也就这样了,谁知道林大律师进去洗澡竟然没有带睡衣,洗到中途让我给她递睡衣。我只得走进林律师的闺房内,去替她寻摸睡衣。自己倒不是第一看见女孩子的衣柜,但是眼睛在瞧见林律师的衣柜时还是十分惊愕,林巧雅的衣柜里有多套,不,得有十几套极为性感的内衣,或者说是情趣内衣,只能惊呼吃不消啊。更精彩的是,林巧雅在洗完澡后,就这样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自己的眼睛没有瞎,里面空空如也,铁定是没有内衣的。她就在自己身旁晃来晃去,那夏天的睡衣是又薄又露,自己的眼睛真是无处安放啊。”
名扬抽完一根烟,把烟蒂踩在脚下,自嘲道:“难道,从今天开始我将变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由于是在深夜,马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名扬自嘲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放大开来,离得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哦,那就让我试试宋先生是否真的坐怀不乱呢?”一个女声幽幽从黑暗中传来。
名扬警惕性地看向四周——空无一人,他喃喃低语:“难道是我幻觉了?遇见鬼了?”
女声又起:“哈哈哈……你是遇见鬼了,不过是条恶鬼,专吃男人的恶鬼。”随着声响,汽车的远灯也忽闪忽闪起来。
名扬定眼一瞧,原来藏在自己左边的楼道口里开出一辆汽车,由于自己的视线被左边一排绿植遮住,所以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名扬的眼睛盯着它从楼道里开出,轰鸣声响起,那是跑车特有的声音,一个转弯,近了,更近了,车直接开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那夜突然消失的莫贝儿。
红色法拉利里坐着红色头发的女郎,她一身皮衣,胸前的拉链故意拉到一半,位置恰到好处,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半露的酥胸时高时低,连体的裙子短的不能再短了,修长的大腿依然还是那么的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衬托出它的与众不同。与这些恰恰相反的是,女人染了粉红色的头发下,水嫩的脸上没有一丝妆容,也没有耳钉。如果不看头发,脖子以下也去除,只关注脸,活脱脱的清纯——像极了高中生。
但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香水?对,是香水!似曾相识的味道!
名扬的眼睛撇了她一眼,冷哼哼道:“莫小姐该不会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吧,或者说是专门跟踪我的?”
名扬冷冰冰的话里满是对她的不满,莫贝儿岂能不知。
她妖娆地笑了笑,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
“宋先生,别那么小气,这次我不会消失了。本小姐今天一切都是你的,连人带车都给你,你想怎样就怎样。”莫贝儿言语中布满诱惑。
名扬刚刚被林巧雅诱惑了一晚上,欲火难消,本该一点就着。可是此刻面对着莫贝儿的蛊惑,他却冷静异常,连一丝生理上的欲望都没有。他很清楚,这种黑衣社的女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她们随时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情报,身体是她们弹药库里最重要的武器,若不想惹事,自己还是离她远点为好。
“莫小姐,直接点,告诉我,我兄弟肃清是否真的是自杀?”名扬不想跟她胡搅蛮缠,尤其是这女人来无影去无踪,若是今天消失了不知在哪才能找到她,自己不想跟她再绕老绕去。
莫贝儿“咯咯咯……”笑个不停,
“宋先生,良辰美景怎能如此虚度呢?别一见到人家就凶巴巴的,坐进来我们好好谈谈。”莫贝儿再次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
名扬此刻心中火大,跟她??掳刖涠枷侄嘤唷
“莫小姐,若是你觉得回答赠送的问题使得你利益受损,那么,我无所谓,我们可以就当那三个赠送从不存在。至于我刚才的问题,我非常想知道答案,我可以买。让我们直接点,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开个价吧。”
莫贝儿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宋先生,我莫贝儿说送你的就一定是算数的,我保证!”
名扬听完没有言语,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好,我需要答案,你现在就可以说了。
莫贝儿回应着他的眼神,做了一个手势,
“宋先生,请吧,虚位以待君来。”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旁。
名扬此时不胜其烦,摇头苦笑。
莫贝儿十分的执着,只见她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从驾驶室里潇洒地出来。她绕车来到名扬的跟前,打开车门,对着名扬说:“上车吧,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盛情难却,不,仿佛有种被绑架的感觉,谁让我有求于眼前这个女人呢。”名扬边上车并系上安全带,边在心里活动着,看来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莫贝儿看来兴致很高,她满脸堆着得意之色,仿佛吃定了宋名扬。
她坐回车里,一踩油门,巨大的轰鸣声划破了夜空,法拉利飞速地向前驶去。
一路无言,宋名扬跟这个女人没什么可说的。他只是为了顺从她的意愿,满足她的恣意妄为,自己不会介意她要去哪里,但愿她能遵守诺言,把答案说出来。
车在一处紧靠海边的高地停下,名扬看了看四周,寂寥且空旷,甚至有些衰败,杂草丛生,乱石遍地。他下意识地生出一丝警惕:若不是因为身边坐着的是个女人,贸然来到这个鬼地方,当真还以为自己被劫持了呢。
“给我一根烟。”莫贝儿对着名扬说道。
名扬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莫贝儿的嘴上,帮她点燃。
“林巧雅那个女人,你千万别相信她。表面上是个良家女子,骨子里就是个荡妇,她靠近你是别有用心的。”
名扬微微张嘴,眼中带着疑惑,他不明白莫贝儿此话是什么意思。
“莫小姐,你靠近我难道就那么单纯?”
莫贝儿闻言,“哈哈哈……”笑个不停,胸前的双峰随之抖动的厉害。
名扬挪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根本无意和这个女人纠缠,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跟她不一样,我莫贝儿做事从不藏着掖着,本人从里到外都是这幅模样。”莫贝儿指了指自己。
名扬依然阴沉着脸,他在心中思忖:莫贝儿的话不是毫无道理,林巧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至于,是否别有用心自己根本不介意,我宋名扬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呢?要人要钱,随你便。
“莫小姐一晚上都在跟踪我们吗?在我这里或者说在林律师身上,也有你们黑衣社需要的信息?”名扬的话里带着揶揄。
莫贝儿轻蔑一笑,“随你怎么理解,就算我一直在跟踪你们吧。那栋公寓楼难道只能她林巧雅住,本小姐就不能住里面吗?”
“当然,黑衣社的莫大小姐想住哪里,便能住哪里,我宋名扬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名扬语气冷淡,他实在不想跟眼前这个女人有过多的纠缠。
莫贝儿突然沉默起来,半晌,轻吐樱口:“名扬,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宋名扬几乎在用惊悚的眼神看向她,如此熟悉的声调自己岂能不熟,那是专属于石青璇的。
他正正心神,严肃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模仿青璇的声音?莫贝儿?如果是你,请你不要再闹了。我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你闲扯,你我各取所需,分道扬镳,互不相欠。”
名扬打定主意赶紧离开这里,眼前这个女人太让自己捉摸不透了,自己搞不清楚她在做什么,更不想被她玩弄于股掌中。
莫贝儿没有因为名扬冷冰冰的语气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她温柔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柔和与爱意,表情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万种风情。
突然间,她一个侧身扑向了右边的名扬,不等名扬有任何反应,便用自己的嘴唇咬住了他的嘴唇。哦,是咬,不是亲吻。名扬只觉得嘴唇裂开,疼痛骤起,他极为愤怒,全力推开了莫贝儿。左手摸到嘴唇里满是鲜血,右手盛怒下一个巴掌便想打在她的脸上。
他右手僵持在半空中,嘴里愤恨的话语只说了一半——你这个疯女人,你要——。
他呆住了,仿佛周围所有的时间都停滞了。
因为接下来,莫贝儿一个动作撕掉了脸上的一层脸皮,出现在名扬眼前的是一张他魂牵梦绕的脸庞——石青璇。
所有的存在都被凝固了,名扬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在心中盘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是谁?真的是青璇吗?
女人看着他呆滞的表情,故意把自己的脸往他右手上送过去,嘴里娇嗔着:“你若忍心,你就打下来。这张脸本来就是你的,几年前你不要这张脸,现在,你还要毁了她。宋名扬,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
名扬怎能忍心对这张脸下手呢?
他缓缓放下右手,伸长,一直伸到石青璇的脸上,极尽温柔却又五味杂陈地抚摸着,嘴里情不自禁地问:“青璇,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石青璇拿起自己的右手,轻轻盖在名扬的右手背上,
“名扬,是我,真的是我,你想我吗?”
分开后的男女从来没有忘记过彼此,深爱依然藏在内心。
名扬把石青璇楼下怀里,困惑地问:“青璇,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莫贝儿呢?”
石青璇躺在他的怀里,右手轻轻在他的胸前画着圈,意有所指道:“名扬,是林巧雅和莫贝儿漂亮还是我漂亮?”
宋名扬无奈苦笑道:“青璇也会嫉妒吗?”
石青璇没好气道:“难道我不该嫉妒吗?青璇也是女人啊,我也有小肚鸡肠的时候。”
“青璇,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那时候你必须离开我?”
“青璇——”
石青璇用自己的两根手指按在名扬的嘴上,不让他解释,
“名扬,几年前你没有解释分手的原因,现在我更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说出来,我要让你一辈子愧疚,愧疚当时狠心离我而去。你欠我的——永远都欠我的。”
名扬此刻多想告诉她:“是,我欠你的,我想用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弥补对你的亏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一生太漫长了,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且不说人是否真的可以一生只爱一个人,爱毕竟是沉重的负担,有了生死以后更是如此,走的太早,她该多孤独,走的太晚,又怕她突然在自己的生命里消失,独留下自己面对蹉跎的岁月。比这些更恐怖的是,自己深怕爱不能长久,任何一个“岔路口”便有可能让自己爱上别人,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因此,在深爱时离去,即使有恨也是一辈子的——人性就是那么自私,也是如此矛盾。
“青璇,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名扬一手抚摸怀里的石青璇,一手拿起人皮面具问到。
他仔细看着这副面具,它是如此的精巧,差点大呼:“真像,真是太像了。”怪不得在马路边见到“莫贝儿”的时候,惊讶于她没有化妆,哦,对,还有那香水,独属于石青璇的香水味。
“你可能会忘记她的模样,她说过的话,但你无法忘记她带给你的香水味。”
想到这里,他把鼻子往着怀里的石青璇嗅了嗅,就是这个味道,使我魂牵梦绕的味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两个丫头和我比谁更美丽,我问的不是谁在你心里最重要,纯粹从外貌上来说或者仅仅从情欲上——你最想和谁睡觉?”石青璇说的直接,做的更为大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名扬的一只大手拿起并放在自己饱满的胸上。
名扬下意识的忙要收回来,却被她紧紧按住在那里——柔软且富有弹性。
“回答我!谁美?”石青璇步步紧逼,不容拒绝。
名扬在心里细细思量:“莫贝儿自己只见过一面,她故作成熟,打扮妖艳,实际年岁还小,在自己眼里,若换身校服就只是个高中生,没有违和之感,谈不上漂亮与否,仅此而已。林大律师,她啊,跟青璇性格上有相似之处,拥有难以名状的诱惑力,作风也足够大胆,比之青璇也不遑多让,漂亮吗?当然足够美丽,高挑的身材,细长的大腿,缺陷就是太瘦,自己对于女人审美跟多数人都不同,瘦瘦的女人就像衣架子,骨感太多支棱不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有青璇……”
“你在想什么,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别躲躲闪闪的。”石青璇看着他微微有些发愣的表情,不耐烦地催促着。
“只有青璇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圆圆的脸庞,一双丹凤眼,高耸的鼻梁,宽广的嘴唇,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全身上下的每一丝存在都没有溢于外表的不合时宜之处。性感却不污秽,露出去的如大海般波涛汹涌,收回来的如群峰般山岚起伏。”
石青璇在名扬的怀里仔细听完他说的每一个字,心中欣喜异常——哥哥的声音真好听——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即使她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那她也愿意被名扬的鬼话所欺骗,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被他楼在怀里,听着他的“鬼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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