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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幅画的是岁寒四友，手法很好，评论也很好，但是老身私心，今日这茶状元，还是该给陆小姐。”
林如星简直要气炸了。
“为何！明明两个都是上佳！”
陈嬷嬷目光扫过她的脸，带着隐隐的警告。
以前她给林如月授课的时候，也带着教导过林如星一阵子。
对她严苛，导致现在林如星见到她也总是有些害怕。
果然，林如星立刻软了下来。
陈嬷嬷道：“张夫人还用老身来说明？”
不仅林如星不用她来说，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画花鸟和画人物，谁难谁易？
都是上佳，可仅仅凭借着林如月画的是人物，就已经技高一筹了。
呵，又是这套说辞！
林如星恨死了这个说法。
当时她学茶百戏的时候，就因着人物太难而选择了花鸟。
可她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选择，让她永远都比不过林如月。
如今还要栽在陆皎皎手上！
“嬷嬷教训的是。”
陈嬷嬷看向林如月。
“既然已经定了高下，那么就将彩头给陆小姐吧，老身也算做个见证，
宫里还有事，耽搁不得了。”
她在王夫人头上看到过很多次这支百花簪，如今看到它在林如星头上，也觉得扎眼。
林如星只得忍痛割爱，将百花簪拔下。
示意丫鬟递给林如月。
“陆小姐，愿赌服输，今日我确实技不如人，承让。”
林如月接过百花簪，心头千回百转。
这东西辗转多年，又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可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林如月了。
她轻轻的抚摸着这百花簪，回忆起了王夫人的脸。
眼睛发酸。
“多谢张夫人慷慨，我一定好好地保存。”
林如星心头滴血，嘴上却只能佯装不在意。
“这东西旧了，我原先就想再做一支新的，你既然喜欢，就更好了。”
李寒霜适时嘲讽。
“真是没规矩，给你就拿着了？你们陆家穷到这个地步了？”
林如月将百花簪包好，放入怀中。
“陆家一直很穷，不如你们李家，家财万贯，听闻你二哥前日还放了个外室在杨柳巷？”
李寒霜又被将了一军。
险些气哭了。
她最恨旁人提起她那几个不上进的兄长。
“你这是存心在给我找不痛快！”
林如月点头。
“谁给我不痛快，我就给她不痛快，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陈思盼赶紧打圆场。
“好了，二位姐姐，今日是来消遣的，万不可动干戈。”
陈嬷嬷仔细观察林如月的一举一动，一会儿觉得她像，一会儿又觉得她根本不像。
也开口调停。
“好了，老身说句公道话，两位都是贵女，若真是闹出什么笑话，丢脸的是二位的母家，还请适可而止，
老身宫中还有事，就不耽搁了，张夫人，告辞。”
林如星起身，带着一帮贵女去送陈嬷嬷。
林如月看着陈嬷嬷上了马车，年岁渐大的背影看着已经不如当年灵便了，心头有些难受。
岁月催人老，她却白白跟上天偷了五年。
这还是老天看她可怜，给她的补偿吗？
林如星招呼她们回去。
“进去吧，嬷嬷已经走了，我们府上今日招了戏子，一会儿在院中唱戏。”
院中支了一座巨大的屏风。
将男女宾客隔开。
戏子们咿咿呀呀的上台唱戏，炎热的午后，看着人昏昏欲睡。
林如月还真睡着了，翠果适时的推了她一把。
她猛地惊醒，看着周围人嘲讽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嘴角。
又继续看。
林如星却冷嘲热讽起来。
“你们瞧，这出戏唱的是《穆桂英出嫁》，一个莽汉之女还妄想嫁给杨宗保，真是让人看笑话。”
“是呀，莽汉也只能生莽女，飞上枝头也不见得是只凤凰。”
“要不是靠着一个好爹，给她一身功夫和山寨，她能这般风光？”
“呵呵，若真是放在皇城里，她不绑了杨宗保去成亲，杨宗保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万一杨宗保是个瞎子呢？”
“哈哈哈！”
“哈哈哈！”
……
笑声此起彼伏，看向林如月的目光中也都是嘲讽。
林如月正在剥花生，陡然都砸在盘子里。
“看个球戏，翠果，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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