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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轮锁,可封日月,定星辰,凝风滞水,截光止气,上有天脉而不散,下存地络而不发。
宋老栓不敢相信,除了自己和阎浮阁主之外,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人,可以在时轮停转的情况下自由行动!
“一苇,你...你是如何解...解开的?”
“解开什么?”
“时轮锁!现在是大唐贞观十三年,九月二十二日,亥时三刻!时轮已经不转了,你怎么还能走动!”
孙一苇挠了挠头,小嘴儿一鼓:“哼!什么转不转的?你问小爷,小爷问谁?再说了,你和三藏法师不也能动吗?”
唐三藏一看小娃儿活了过来,暗自欣喜,召开“经文研讨会”的机会不能放过。
“阿弥陀佛,小施主说的是,贫僧不仅能动,能说话,还能讲经论道,所谓口动心动,皆可动也!”
宋老栓白了一眼唐三藏,后悔过早的将这个呆和尚弄醒了,????拢?〕断衅?
“一苇,莫非是阁主给了你什么宝贝,让时轮锁锁不住你?”
“阁主?你认的哪门子阁主,难道是阎浮阁的?小爷不认识他,也没兴趣去认!”
“呵呵,看来你这小娃儿懂得挺多,也罢,就让老更夫看看时源到底在何处!”
话音未落,就见宋老栓将手中小棒子抛至半空,化作一座光灿灿的金钟,将小童子罩在其中!
孙一苇就觉着掌心发烫,浑身的骨头咯吱咯吱乱响,手脚呼哧呼哧地变长变粗,不多时就长成了健壮的年轻小伙。
唐三藏看得目瞪口呆,四岁多的小童子变成十八岁的小伙子,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嗯,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一苇,伸出你的手来!”
孙一苇有一种重返黑风山的幻觉,脑袋眩晕得厉害,控制不住身体,糊里糊涂地就伸了手。
掌心处的时轮印在飞速地旋转,一圈又一圈奇特的图案逐渐向内收缩,最终汇聚成一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宋老栓站在金光之外,远远地盯着时轮印,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那个红点突然从掌心处往外迸射,“砰”的一声击破了金钟的光罩!
一头虎首龙身的怪兽横空出世,通体冒着赤色的烈焰,奔着老更夫就扑了过去!
宋老栓猝不及防,还没等怪兽近身,就被一股炽热的气浪掀翻在地。
老更夫摔了个仰面朝天,眼瞅着冒着火的利爪已然碰到了鼻子尖,转过头想给唐三藏留一句话,让高僧别忘了日后给自己超度超度。
孙一苇一看不好,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大吼了一嗓子,飞身腾出去数丈之远,正好将宋老栓挡在身后。
“咚!”
猛烈地撞击!
孙一苇觉得胸口火辣辣的,但并不怎么疼痛。
因为怪兽撞上的是涂山剑!
一条雪白的九尾火狐将怪兽卷到了半空之中,两团火球缠斗在在一处,杀得难解难分!
宋老栓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孙一苇肩膀:“小郎君!谢了!若不是你,老更夫这条命就完了!”
“小郎君?栓老爹,你不叫我小娃儿了?嘿嘿!”
“哎,十四年了,你真的长大了!”
宋老栓感概不已,用手指了指天上的九尾火狐。
“那是涂山剑吧,何执事的。”
孙一苇眼泛泪花,鼻子酸溜溜的。
“对!何叔的,他临死前交给我的。”
“明白,每一次内府遭遇劫难,他都是坚持到最后,以镇妖天师的身份战死是他的宿命。不管涂山剑是谁的,老更夫都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刚刚我还说了你娘...实在是......”
孙一苇摇了摇头,狠命咬着嘴唇:“没什么,不要说是你,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我也会救!栓老爹,你知道何叔是怎么死的吗?”
“他之前那么多次,我都看见了,唯独这一次,老更夫不知道,但一定不会丢镇妖司的脸!”
“丢脸?何叔挡在那个妖怪前面,牺牲了自己,为救一个妖怪而死是不是丢脸?我...我觉得不是!”
宋老栓听到此处已是老泪纵横,哽咽不已。
“呜.....当然不丢脸!你知道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镇妖天师吗?你何叔偿还了他的最后一笔债,死得其所了,比老更夫强!”
“那...那怎样才能成为镇妖天师?”
“一苇,涂山剑已与你合为一体,可以随心而发,自今日始,你就是一个镇妖士了,至于成为镇妖天师,总有一天会有合适的人来告诉你,老更夫不是那个有缘人,故此说不得。”
孙一苇静静地望着宋老栓,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温暖。
“栓老爹,如果你是阎浮阁的人,那你还会是那个老更夫吗?我想...那个在内府里打更的宋老栓,会不会早就......我这次回来,不光是救我娘,还要救你们所有的人,曹婶,赵九哥,马二爷......”
“宋老栓是老更夫,老更夫也永远是宋老栓,无论我为谁办事,这都不会改变,一苇,有的事情很难说清楚,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孙一苇听得似懂非懂,抬头望天,那头怪兽已经被九尾狐卷成了肉粽,动弹不得嗷嗷乱叫。
宋老栓擦了把汗,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万幸万幸!可以收了!”
说罢用手点指那座破损的金钟,只听得“嘭!”的一声,钟体立时散成了片片碎箔,金光也渐渐消散,小棒子又回到老更夫的手中。
怪兽与九尾狐随即被吸回了孙一苇的身上,一个钻入掌心,一个扑到怀里,各得其所,上下相安。
说来也怪,那漫天飞舞的碎金箔飘荡到唐三藏的身边,竟然化为一朵朵黑莲花,缓缓而落。
“阿弥陀佛!”
唐三藏刚才被怪兽吓得不轻,一直埋着头念经。
终于等到金光暗淡下来,才敢抬头看看四周,黑莲花飘到近前,就伸着手想捧上一朵,谁知花落掌上,冒出来一股黑烟,将一条白嫩光滑的手熏成了老树皮,干枯皱巴的皮肤扩散到全身,十分?人。
好在还没等唐三藏惊呼起来,那些皮肤很快就复原如初了,饶是如此,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孙一苇又重新变回了小顽童,盯着黑莲花若有所思。
“我见过一个人,或者说是鬼,别人喊他黑莲鬼佛,他却自称金蝉子!不晓得他到底是谁?”
唐三藏轻叹一声:“哎,黑莲二字甚是吓人,这些黑莲花,小娃儿你还是离它们远些,莫要被烧着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是鬼佛也好,金蝉子也罢,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一个称号而已,他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
“五蕴相合,缘起缘灭,不过是刹那之间,小施主,刚才你是一个小郎君,现在你是一个小童子,你说说究竟哪一个是你自己?一念若存,便不会迷失自我!”
宋老栓抚掌大笑:“哈哈,说得好!我等愚钝,未必能全解其中深意,只是眼前有一件棘手之事,若不能办好,恐怕法师一念都难存!”
“哦?不知老丈此话何意?”
“法师此番求取真经,一路之上凶险异常,恐怕到不了西天!”
唐三藏摆了摆手,语气十分坚定。
“这一点老丈不必担心,贫僧自受命以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贫僧不在了,皇上一定还会派他人继续西行,终有大功告成的一日。”
“老更夫相信法师的决心,也相信法师不畏生死,可天下苍生的生死,谁能定得了?”
“老丈多虑了,贫僧西行求取真经,就是为了普渡众生,造福天下百姓,何来生死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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