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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盈盈看看林暮晓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林暮晓此时也不知道楚天河拿到钥匙后是否已经取走了藏在外滩钟楼里的东西，火浴计划是不是已经彻底粉碎了？林暮晓看着华盈盈那双焦急的眼睛点了点头：“去哪里找呢？你知道吗？我到是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找到百合千代子再说。”
华盈盈抬头看看钟楼低声说：“下山浩二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非常严谨，他藏匿起来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找到的。他临死之前只告诉我钥匙在哪儿，可是等我去拿钥匙的时候，钥匙已经被别人提前拿走了，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候了，你还瞒着我，我怎么帮你呢？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暮晓看着华盈盈问。
华盈盈皱着眉头想了想说：“算啦，那我就全告诉你吧。是这样，日本人计划在国军的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的结合部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从而可以完全控制整个湘北地区，牵制对国军对云南的反攻，进一步掠夺更多的战略物资。为此，日军在计划初期就设计了一个火浴计划，所谓火浴计划其实是一个生化毁灭计划，他们将日军在东北石井部队研制的生化武器秘密运到上海，再在上海进行细菌培养，然后将细菌培养基传播道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结合部，形成大范围的疫情泛滥区，这样便可以让日军长驱直入，完成他们进攻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的战略部署，为他们即将发起进攻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的战役奠定胜利基础。”
林暮晓听罢大吃一惊，他看着华盈盈道：“那这些细菌培养基如何向第六和第九战区传播呢？”
华盈盈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任务就是配合百合千代子看住下山浩二，让他尽快完成细菌的培养，然后我和千代子把培养基拿到，交给日军在上海的一个秘密组织，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难道火浴计划就这么简单？下山浩二完成了细菌培养基，但是还没给你，他向你提出条件就是放走他的妹妹下山雪子，于是，你假意答应了他，从他那拿到了存放培养基的钥匙，然后你却杀了他？”林暮晓问。
“杀掉下山浩二是千代子的意思，当然也是她身后那个人的授意！我只是执行而已！”华盈盈说。
“百合千代子身后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陆军医院的荣上正吧？”林暮晓问。
华盈盈未置可否，她看着林暮晓说：“现在培养基要是找不到，日本人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必须拿到下山浩二藏起来的培养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我和千代子的安全！”
“我明白了，下山浩二之所以会留在七十六号，就是为了完成细菌的培养，那么李主任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林暮晓问道。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他李少群也不例外，所以，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另外，这段时间，李少群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很多人开始对他不满了。晴气庆胤即将回国述职，能否再回来，目前还不好说，一旦晴气庆胤离开中国，李少群背后的靠山就倒了，你若再不收敛目前的嚣张气焰，呵呵，你觉得日本人会让自己养的一条狗和他同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吗？”
林暮晓惊讶地看着华盈盈问：“你的意思是日本人要对李主任动手？”
华盈盈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军统、中统甚至**都不希望李少群多活一天！”
“那么火浴计划的关键就在细菌培养基了？只要拿到细菌培养基就可以掌握整个计划了？”林暮晓看着华盈盈问。
“哈哈，你们真是太天真了，火浴计划只是日军整个计划的第一步，日本人为了确保整个战役的绝对性胜利，早就在一年前就制定了针对第六和第九战区的荒草计划，火浴计划只是荒草计划的一个序幕而已！细菌培养基目前来说已经不会影响日军实施荒草计划了，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细菌的活体实验技术，只要把他们的细菌活体放出去，试想一下，那将是怎样的一场灾难？何况是第六、第九战区呢？整个湘鄂地区必将成为人间地狱，到那时，中国军队不战而降，日本人便可长驱直入！”钟楼上传来下山雪子的说话声。
林暮晓听罢，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他仰头看着钟楼上喊道：“下山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绝密情况的？”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在荣上正的身边这么久了，我能不知道吗？他就是整个荒草计划中细菌活体培养工作的负责人，你们想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暮晓看看华盈盈道：“盈盈，我们是南京汪**的人，我们可是中国人啊，汪**的曲线救国也没说要利用细菌武器大肆屠杀老百姓啊？使用细菌武器和生化武器这在国际公约中是明令禁止的！盈盈，这么做，你真的就是背叛灵魂，忘记祖宗的万恶不赦之人了！”
华盈盈眼睛一瞪吼道：“我只不过是看着下山浩二完成细菌培养基，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要用在何处呢？这都是后来千代子告诉我的，我才知道细菌培养基的用处。我更不知道什么荒草计划了！再说了，就你我能阻止日本人实施荒草计划吗？你太天真了，汪**和日本人暗中还有什么承诺和交易你知道吗？你又凭什么说汪**不会知道这个计划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眼睁睁看着日本人去实施这个荒草计划了？”林暮晓问。
“我不管什么火浴计划，还是荒草计划，我只想救出百合千代子！只要能救出百合千。。。。。。。”
“砰！”一声巨响，钟楼上轰然掉下一个白色人形大包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华盈盈和林暮晓一起奔过去，华盈盈看见那个白色包裹的下面渗出血来。她走过去慢慢打开包裹，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了。
白色包裹是一条白色床单包裹着的一个人，正是昏迷不醒的百合千代子。由于从高空中坠落，百合千代子口鼻中全都流出血来，眼睛大睁着，嘴也张着，已经彻底没有了气息。
华盈盈疯了一般，掏出枪对着钟楼上方猛烈射击同时喊着：“下山雪子，你出来，我杀了你，杀了你！”
林暮晓看着气绝的百合千代子，再看看气急败坏的华盈盈道：“你冷静冷静！你看看这是什么？”林暮晓说着从床单上拿起一张小纸条看了看递给华盈盈。
华盈盈接过去看了一眼：“我杀了百合，与下山雪子无关，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华盈盈看完之后圆睁双眼吼道：“你是谁，是谁，你给我出来！”
林暮晓看着她说：“还是先把百合安葬了再说吧！”
华盈盈跺着脚挥舞着枪喊道：“我早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夜风吹拂、月色朦胧，星光黯淡。夜色中，看着华盈盈流满泪水的脸，再看看那座刚刚堆起的小土包，林暮晓感叹道：“百合还有你给她收尸安葬，她走了，这世上可就只剩下你一人了！”
华盈盈抬眼看看他道：“要是哪天我死了，你麻烦你给我收尸，我会感谢你的！”
“盈盈，其实，有些事情现在知道了，想明白了，还不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暮晓看着她问。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了，从现在起，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想要活着，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所以我知道，我要比以前更加警觉，更加厉害，更加狠毒，更加无情，谁敢挡我的路，我就杀谁，谁敢背叛我，我就杀谁，谁敢陷害我，我就杀谁！从今天起，我华盈盈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是自暴自弃，你这是在糟践自己！为什么不会重新选一条路呢？”林暮晓问。
“重新选一条路，选什么路？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军统的人鲜血吗？有多少中统人的鲜血吗？有多少条**人的命吗？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我已经没得选了，重庆方面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延安方面也不会接纳我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他们人鲜血的刽子手。你说，我还有得选吗？我只能一条路跑到黑，只能在这七十六号的魔窟里做一个恶魔，直至这座魔窟被摧毁崩塌，我也就随之一起埋葬在这魔鬼的坟墓里了！”华盈盈说完仰天大笑起来。
看着华盈盈的样子，林暮晓心中这一刻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他说不上来自己这一刻的感觉，在他心里对华盈盈有爱，有恨，有可怜，有同情，有犹豫，有原谅，但是，林暮晓也不知道他真的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华盈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她拉回来，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而此刻，林暮晓和华盈盈都不知道，就在刚刚，叶雨菲跟着他们来到了圣依纳爵大教堂，并且躲在暗处，叶雨菲看到了他们两个人所没有看到的一切。
在这之前，在医院里是叶雨菲开了一枪，她本想把门外守卫吸引走，自己进去杀掉百合千代子，结果被下山雪子抢了先。弄走了百合千代子。她一路尾随林暮晓和华盈盈又来到教堂，在教堂的另一个角落里，叶雨菲惊讶地看见了一个令她做梦都想不到的身影。她眼看着那个人攀上钟楼，在下山雪子眼皮底下偷走了昏迷不醒的百合千代子，然后又把她从钟楼上扔了下来，当着华盈盈和林暮晓的面，活活摔死了百合千代子。
也就是在这一刻，叶雨菲想起来林暮晓跟自己说的话，楚天河的信天翁是一个女的，这个人还在七十六号，那么眼前这个人一定就是信天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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