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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翔之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飘飞的落叶，心情坏到了极点。仿佛徐蚌战场上那隆隆的炮声炸响在他耳边，敲打着他那颗脆弱的心脏。
叶翔之回身坐到办公桌前，看着案头那一堆文件厌烦地掏出烟来点上。
“报告！”
“进来！”叶翔之喊了一声。
进来的梁万林一溜小碎步跑到叶翔之办公桌前道：“处座，您知道吗？”
“知道什么？”叶翔之看着他问。
梁万林看着他说：“您不知道啊？何处长要去上海做警察局长啦，还兼着什么宪政调查委员！”
“哼！这个老狐狸，好好地非要去做什么警察局长，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哎，这和你有屁关系，难不成你想做这个情报处长？”叶翔之瞪着眼睛看着梁万林问。
梁万林摇摇头：“处座，您别拿我开玩笑了，不是我要做这个处长，是这个处长的位置有人选了！”
“哦，谁呀？我怎么没听说？”叶翔之放下手上的香烟问。
梁万林靠近了一点低声说：“处座，我刚刚听到的消息，这个人就是您的死对头林暮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叶翔之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看着梁万林问。
梁万林点点头：“就在刚刚，我刚刚听到，好像明天，对，就在明天，姓林的就来走马上任了！”
叶翔之“啪！”的一下把烟盒扔在了桌上吼道：“他真的把保密局当成他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梁万林看看他苦笑一下说：“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上头有人，郑厅长极力推荐，现在叶雨菲接替了林暮晓做了二厅情报处的副处长，正位暂时空闲。所为副处长，那还不是她一手遮天说了算吗？这回倒好，二厅情报处和保密局情报处都成了人家的势力范围了。”
叶翔之伸手抓起电话：“给我接局座！局座，我是翔之啊，我听说林暮晓又被调回局里任情报处长了？”
“翔之啊！你消息还蛮灵通嘛！是有这么回事，何芝园马上要去上海任警察局长了，所以情报处长的位子空出来了，这要是郑厅长的意思，毕竟林暮晓是老情报人员了。他回来，对我们的情报工作会有个新起色。”毛人凤在电话里说。
“可是，可是，局座，难道您忘了吗？他的身份始终是存疑的。难道去年秦玉楼的案子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叶翔之问。
“我说叶翔之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为什么就揪着他不放呢？你要是能拿出真凭实据也行，可是你不是没有证据吗？再说了，这事都过去一年了，你也没有找到人家任何**嫌疑的身份和证据。你不能就这样红口白牙说人家是**就是**了。现在党国正处于危难之时，精诚合作是你们各部门之间最为关键的。还记得校长的训示吗？这个时候，尤其是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和共军决一死战的关键时刻，情报工作是至关重要的。放下你的个人偏见吧。等他来了，你们好好坐下来聊聊，摒弃前嫌，抛掉个人恩怨，精诚合作，保密局不能再内斗了。党国已经到了什么时候，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虽说不上风雨飘摇，但也是万般艰难啊！徐蚌会战刚一开始，共军就集结了中野、华野将近六十万人马，向我徐州扑来。刘峙无能啊！几十万国军现在被共军分割包围，眼看着我们就要........唉！委员长已经是万分焦虑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起内讧了。再说了，林暮晓从二厅重回保密局，这也是郑厅长向校长请示过的，校长是点过头的。校长一直很看重姓林的，再加上他的夫人叶雨菲的姑姑叶之音在夫人面前极力保荐，你说，我一个个小小的保密局长我能说什么？”毛人凤在电话里说。
叶翔之拿着电话看了一会黯然叹气道：“夫人，夫人，夫人误国啊！”
“放肆，叶翔之，你是不想活了？这话要是让校长听到了，你还有.........行了，行了，你还是乖乖做好你的事情吧！”毛人凤说完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叶翔之慢慢放下电话看着站在对面的梁万林道：“木已成舟，大局已定！等着瞧吧，你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上！”
梁万林看看他说：“处座，不至于吧？姓林的回来不就是个情报处长吗？我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大不了咱不惹他就是了。”
叶翔之斜了一眼梁万林道：“你懂个屁，你不惹他，就能代表他不惹你吗？这小子这时候回来，一定是来者不善。我太了解这个人了，城府极深，心思缜密，处乱不惊，临危不惧。你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那简直太难了。这种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什么。他要是真想对付我们，就像你这样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梁万林听后，猛然间感觉脑后一阵凉风，他看看叶翔之问：“处座，他真的会跟咱们过不去吗？”
“我敢断定，他此次回来绝不会放过我们。秦玉楼的案子至今没有个结果。如果那个姓李的，李雪枫就是为了在咱这等着秦玉楼呢？就是为了舍身除掉他呢？那太可怕了，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叶翔之说。
梁万林点点头向前一步说：“那要是我们先出手除了他呢？”
叶翔之看看他道：“就凭你？那你是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鬼门关前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梁万林问。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叶翔之说。
梁万林此时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他知道自己一直是叶翔之冲在最前面的得力手下。如果林暮晓真要有什么行动，那他一定是首当其冲成为林暮晓的首选目标。
叶翔之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梁万林说：“你去吧，告诉兄弟们，都规矩点，别出去惹事，没我的命令都老老实实给我待着。”
梁万林点着头看着他说：“那，那我出去了，处座，您有事随时叫我！”
叶翔之摆摆手。梁万林退了出去。
从叶翔之的办公室出来，梁万林的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差，逢赌必输。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自己睡觉的那个房子也得赔进去了。
梁万林心里琢磨着，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梁万林瞪起眼睛刚要张嘴骂，和他相撞的人却先开口说：“梁队长，您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
“呦，这不是咱们的童梦纯小姐吗？你这是忙什么呢？”梁万林脸上堆起笑容问。
童梦纯看看他道：“梁队长，你一准又是赌输了？要不就被叶处长给训了！”
梁万林摇摇头：“你猜错了，都不是！”
“那你失魂落魄的干什么呀？差点没撞死我。”童梦纯说。
“没事，就是想点事情，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梁万林问。
“办手续，徐静薇和林处长回来了，这不先把他们的人事档案拿过来，送到局座那审批，再入档。明天林处长就回来了。”童梦纯说。
“这么快？你是说那个徐静薇也跟着林处长回来了？”梁万林问。
童梦纯点点头：“她现在就在我那里呢，提前来办手续的！”
两**点点头：“没想到，这娘们也回来了！”
童梦纯看着他问了句：“怎么，你还惦记人家呢？我可告诉你啊，徐静薇可不是谁都能惦记到手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开，开什么玩笑，我惦记她？我躲她还不来不及呢，我还惦记她？”梁万林说。
童梦纯笑了笑说：“林处长一回来，咱们局里好多人都很高兴呢。林处长人好，业务能力强，最关键是他人长得........”
“人长的精神，帅气，是不是？”梁万林看着她问。
童梦纯点点头一笑，梁万林也跟着笑了笑说：“我看是你在惦记人家吧？别忘了，那可是个有妇之夫，人家有夫人了。叶雨菲可不是好惹的，你还是别瞎惦记了。”
童梦纯撅起嘴哼了一声说：“人家又没说要跟他怎么地，想想也犯法了？就允许你们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我们女人想想都不行了？”
梁万林笑了笑说：“想想，你想谁不行啊？偏偏想他，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我告诉你呀，这可很危险，你可陷进去啊！”
“你拉倒吧，危险？我能有什么危险？不就是简单的单相思吗？我又不贩卖情报，又不在外面烂赌，更不抽大烟，我哪像你啊？你说你，光是从你手上卖出去的情报有.........”
梁万林一伸手捂住了童梦纯的嘴巴低声道：“哎呦，我的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讲呀！这是要出人命的。”
童梦纯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吧，我们秘书处没有不知道的。沈秘书早就说了，让我们离你们行动处的人远点。他说你们行动处每次行动前或者拿到情报后，都要先做分析，看看是否需要提前告知对方，或者向对方索要所少，甚至你们的情报还明码标价。我告诉你啊，梁万林，这事要是让叶处长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梁万林看着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活活掐死。童梦纯仿佛一下子看出了他的心里，笑了笑问：“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还想杀了我呀？我告诉你，我这是都是听来的，不光我知道，秘书处的几乎都知道。”
梁万林笑了笑：“别听他们瞎胡说，没影的事儿，对了，改日，我给你那点美国的好东西，你呀，把自己的嘴管好了，别一天到晚的信口开河。”
“我才不要呢，你还是留着给你那些外面的女人吧！行了，不跟你闲扯了，我这手上还有活呢！”童梦纯说完冲着他笑了笑走开了。
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童梦纯，梁万林心中一阵紧张。难道真像叶翔之说的那样，林暮晓的再次回来，对自己或者说对整个行动处是一种威胁？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先出手，在他没到之前，让他永远闭嘴呢。
“梁队长！好久不见了。”突然走廊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梁万林扭头一看，正是徐静薇站在远处看着他冲他笑呵呵地点着头。
梁万林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道：“徐小姐，你怎么来了？”
“装糊涂？梁队长真会装糊涂！”徐静薇看着他说。
“什么意思？我装糊涂，我装什么糊涂了？”梁万林也笑着看着徐静薇问。
“对了，我昨天看见你了，好像你是去了大东贸易行吧？”徐静薇看着他问。
梁万林愣了一下低声问：“什么大东贸易行？”
“我说你装糊涂吧，你还不承认！”徐静薇笑着说。
梁万林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徐小姐在说什么？”
“去年四月份，中统改组为党通局之后，就在那条路上设了这个大东贸易航，梁队长不会说你不知道吧？”徐静薇盯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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