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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菲！”林暮晓大喊着睁开眼睛，梦里的情景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难过，此时的林暮晓心中对叶雨菲的生还已经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和幻想了。
他看看桌上的电话，再看看自己，原来自己和衣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
林暮晓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天色灰沉沉的，看不到清晨的曙光。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摆着，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往日在楼下叫卖早点的小商贩也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萧条的接到，灰暗的天空，有风的清晨，让原本就已经心情坏到了极点的林暮晓更如雪上加霜。
林暮晓叹口气，刚要转身，突然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一辆小车戛然停在他的门前。徐静薇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从车里下来，抬头看了看窗子。
林暮晓看着站在风中的徐静薇，眼前恍惚又看到了叶雨菲，林暮晓不由得伸出手冲他招了招手。
徐静薇露出一排皓齿冲他挥着手，林暮晓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出来的是徐静薇。
林暮晓回到沙发前拿起大衣，开门出去。
站在门前的徐静薇看着走出来的林暮晓，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一夜不见的林暮晓脸上的胡茬好像突然长长了好多。眼窝深陷，嘴唇也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光彩。脸色晦暗，眼中满是悲伤和失望。
看着他手上拿着大衣慢慢走向自己，徐静薇还是忍不住自己，她紧走两步扑上去，一把将林暮晓抱在怀里道：“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毕竟雨菲还没有找打，也许她真的就没事呢！”这一刻，徐静薇都知道自己说出的话，自己心里都不相信。她既不愿看到林暮晓这种样子，心里也不想叶雨菲真的会发生奇迹。
林暮晓扭头看看她点点头，徐静薇温柔的帮林暮晓把大衣穿在他身上说：“上车吧，我接你去局里。”
林暮晓愣愣地点点头上了车，徐静薇坐进车里发动车子道：“车后座上有吃的，我刚给你买的，你吃点东西吧！”
林暮晓也不说话，回手从后座上拿起徐静薇买给他的早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看着林暮晓吃东西的样子，徐静薇心疼地问：“昨晚也没吃东西吧？”
林暮晓点点头，突然停下问道：“你怎么突然拉接我了？”
“我担心你，所以提早过来看看你。另外，今天局座要和南京城卫戍司令部开会，新来的卫戍副总司令也会露面。我们局里有人要跟着局座一起参加这次会议，这其中就有你。”徐静薇说。
林暮晓放下手中的食物看看徐静薇：“我一个情报处长参加这种会？这不都是行动处他们应该参加的吗？”
“行动处现在还有人吗？于化龙死了，乔茂山调到了南京站，沈秘书又疯疯癫癫的了，行动处现在是群龙无首状态了。”徐静薇说。
林暮晓嗯了一声：“听说这位秦亦之是汤总司令的亲信，是他亲派来的，也是一位著名的守城将军？”
徐静薇笑了笑：“是不是守城将军我不清楚，但是眼下的南京城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谈判一旦破裂，共军势必过江，过江之后，南京将是共军第一个攻占的城市。到那时一切都完了，再有能力，再能守，恐怕也经不住共军的百万大军摧枯拉朽般的攻势。”
林暮晓看看她道：“你这话也就是跟我说说，要是在别人面前说起这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徐静薇苦笑一下说：“什么后果，难道会比南京城被共军攻陷的后果还大吗？”
林暮晓沉默了，徐静薇也不再说话了。
车子继续向前开着，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表情僵硬。看着他们的样子林暮晓道：“看看这些人匆匆忙忙的，其实他们比我们还盲目，还可怜。有钱人，当官的，全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这些食不果腹和衣不遮体的百姓了。战争带给人类的只有两种东西，带给那些发动战争的政治家们的是权利和地位，而带给普通百姓的就只有苦难和绝望。”
徐静薇看着他突然问：“处座，要是南京真的失陷了，你怎么打算？是继续跟着他们南下，还是留下来呢？”
林暮晓看看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雨菲生死不明。你说我还有选择吗？我只能听命，我的命运看来就是被人来安排的，自己主宰不了。”
徐静薇点点头：“我又何尝不是呢？不过，我决定了，只要你在哪儿，我就跟你在哪儿。这辈子，我不会离开你了。”
林暮晓笑了笑：“静薇，要是我已心死呢？”
“我的心是热的，火热火热的，我会帮你把它重新烤暖和了，给你暖着心，永远都暖着，暖一辈子。”徐静薇说着突然一脚刹车把车停住了。
林暮晓诧异地看着她，徐静薇突然扑上来抱住林暮晓在他的嘴上狂吻着喃喃道：“我死要和你同穴，生要和你同床，你即便打我、撵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要我全部的生命来爱你，关心你，照顾你，替雨菲照顾你剩下的岁月。”
林暮晓用力挣开她道：“静薇，你疯了，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毛局长对我一直都不信任，你这时候和我走近了，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谁要是想再陷害你，我就跟他拼命！”徐静薇说。
林暮晓一笑指了指方向盘：“开车吧，后面的车一直在摁喇叭呢！”
徐静薇脸色一红重新发动车子。
他们刚到局里，还没等下车，毛人凤的车子边开过来了。毛人凤从车里从车里探出头看着他们二人说：“掉转车头跟着我，去司令部开会！”
“我也去吗？”徐静薇大声问着。
“你现在临时代理行动处长，跟我们一起去开会。”毛人凤大声说。
徐静薇摇摇头：“我一个女子，做什么行动处长，这简直是开玩笑。”
“静薇，今天要开什么会？”林暮晓问。
“防务会议，能有什么会议啊？除了南京防务就是防务。新官上任，秦亦之怎么也得做点什么吧？”徐静薇说。
林暮晓点点头。看着前面毛人凤的开过去，林暮晓突然想到沈文渊，于是问道：“沈秘书还像昨天那样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徐静薇说。
“沈秘书不是那种经不起打击的人啊？是呀，这种事情的确让人难受，我这就是个例子，更何况他呢，祖孙三代人一下子全都没了，一般人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得给他找个好医生好好看看。”林暮晓说着瞄了徐静薇一眼。
徐静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地点点头：“唉，可悲，可怜！”
南京卫戍司令部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南京城的各部门高官。
林暮晓和徐静薇跟在毛人凤身后走进会议室。坐在会议桌最前面的秦亦之看见毛人凤进来便问：“毛局长，你们徐局长怎么还没到？”
“应该快了！”毛人凤说。
秦亦之看了看林暮晓和徐静薇，毛人凤指着他们对秦亦之说：“我们局里的情报处长和行动处长。”
林暮晓和徐静薇起身给秦亦之敬了个礼。秦亦之点点头指了指椅子道：“二位坐吧！”
秦亦之说完之后环顾了一下会议室在座的众人问道：“其他各部门都到了吧？”
在座众人相互看看却没有人说话，秦亦之清了一下嗓子刚要讲话，徐志道带着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一进门就冲着秦亦之点头哈腰地说：“来晚了，来晚了，有些事情耽搁了！请秦副总司令海涵，海涵！”
“徐局长，大伙可都等你了！”秦亦之看着他说。
徐志道尴尬一笑：“抱歉，抱歉了诸位！”
秦亦之道：“现在我们开会，今天的会议议题就一个，那就是如何固守南京？在我来之前，汤总司令已经召集南京卫戍总司令部组建了南京城防委员会，拟定了使敌人疲惫于坚城之下”的城防计划，以城垣工事为核心，加筑一道水泥工事为外围，然后配合野战工事的守备，形成三道可靠的坚强地带。在兵力部署上，以第二十八、第四十五、第九十九军担任南京城防，其中第二十八军守备长江北岸江浦、浦口等阵地。这是经过委座同意的南京城防守方案，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去执行这个方案，如何进行工事的加固和城防部队的供给问题。另外，南京城防计划和城防图也已经上报委座看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除了加铸工事外，就要严防死守隐藏在南京城的**谍报人员了。我想他们对我们的城防计划和城防图早已经是觊觎已久了。所以今天我把保密局的两位局长全都叫了来。目的就是要听听他们两位的高见。”秦亦之说完转向了徐志道。
徐志道急忙看了一眼毛人凤说：“毛局长还在南京，还是请他定夺吧！”
“老徐，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讲嘛！”毛人凤说。
徐志道急忙摇头说：“毛局长，在咱们局里开会时您是亲口讲过的，只要您还没有撤离南京，您就是保密局的主事人，这时候当然是您要讲了。”
毛人凤心里骂道：“这时候你他妈知道我是主事人了？”
秦亦之看看毛人凤道：“齐五兄，你就别客气了，说说吧？”
毛人凤笑了笑：“我这有情报处长，还有行动处长，我看我就不用讲了，让我们的二位处长说说吧。”
徐静薇偷看了一眼林暮晓心中道：“什么准备都没有，讲什么呀？”
林暮晓则大胆的站起来高声道：“秦副总司令，局座，属下认为，**也未必真的赶来攻占我南京城。即便是他们真的想要来攻打南京城，也绝不会轻易就能打下的。我们驻防南京城的这么些的部队，也不是纸糊的吧？再说了，局座您还坐镇南京呢！属下认为，只要我们先肃清城内的**分子，让他们无机可乘，无缝可钻。那么南京城就会固若金汤。要破南京城必先从里向外攻，里应外合才会一举拿下，否则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们把里面封死，确保南京城内一个**分子都不存在，那他们就实现不了里应外合的计划。那样的话，我们固守南京成待援就会给**造成心理压力，那时候，**自己便会打乱了他们的部署，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秦亦之看着侃侃而谈的林暮晓问了句：“你是行动处长？”
“报告长官，我是保密局情报处长林暮晓。”
秦亦之点点头，转向毛人凤道：“你这位情报处长的想法很好，很好啊！只有肃清城内**分子才真的能确保南京城固若金汤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万丈高楼崩于蝼巢。我认为林处长的说法和建议还是值得考虑和执行的。”
毛人凤点着头：“请副总司令部署就是！”
“哎，抓**特工这是你的分内之事，我就不好多讲了。另外，我们研究一下城防计划和城防图的存放问题，毛局长有何建议呢？”秦亦之看着毛人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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