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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你们各怀心腹事！”王志杰答道。
毛人凤便问道：“何以这么说？”
王志杰指了指徐静薇道：“你不是九十九号，你只是一个替代者，还是你们局座的授意，他想通过你的假扮九十九号，引出真正的九十九号，还想让你把风影勾出来，这就是你们局座让你假扮九十九号的真正目的。”
王志杰说完又看了看林暮晓说：“你们局座怀疑你是我们的风影，但是他却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所以，这位徐小姐才会以九十九号的名义与你接触，对你进行三番五次的试探，我想我说的不错吧？”
毛人凤脸上肌肉跳动着，他看着王志杰道：“王先生，你的猜测纯粹是个人臆断，林处长和徐小姐是我最信任和依赖的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们采取这种方式呢？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王志杰笑了笑：“毛局长，你自己说这话，你心里相信吗？你作为保密局的局长，你相信过谁？你谁都不相信，你怀疑一切，怀疑你身边所有人。”
毛人凤这时脸上开始挂不住了，他挪动了一下椅子看着王志杰问道：“王先生，刚才我就说了，我们该言归正传了，请你说说吧，说出来谁是风影？你知不知道九十九号是谁，另外，你们在南京的地下组织其他成员现在何处？”
王志杰哈哈一笑说：“毛局长，我们刚才的谈话事先说好的，是有条件的，你要先告诉我谁是九十九号，我才能告诉你谁是风影，现在你到问起我来了，我要是知道谁是九十九号，我会跟你谈条件吗？”
毛人凤脸色一沉：“王先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看，看看，这就沉不住气了吧？你作为一局之长这点涵养都没有吗？你们的那些刑讯手段和刑具我早就耳熟能详了，虽说没有领教过，但是，你毛局长应该了解我，你们那些玩意会让我轻易开口吗？”王志杰看着毛人凤说。
毛人凤轻轻点点头道：“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想把你我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僵，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不是一个力主动用刑罚的人，但是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我也只能考虑使用这种方法了。王先生不要逼我对你动用这些东西，可以看出来，王先生是一个腹有诗书的人。对待你这样的人，我一直主张还是用语言沟通比较好。刑罚是针对粗人的，针对那些冥顽不灵的人的。王先生是个聪明人，所以我想王先生还是能与我好好沟通的。”
王志杰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看徐静薇说：“麻烦徐小姐给我换杯水吧？”
徐静薇走过去拿走了王志杰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再次递给王志杰。
林暮晓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走到王志杰面前说：“王先生，抽支烟吧？”
王志杰看看他道：“我从不吸烟，不过今天我倒是想破个例，既然林处长请我吸烟，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王志杰说着吗，伸手接过香烟，林暮晓弯腰给他点上火。就这瞬间，王志杰轻声说了句：“她不是九十九号！”
林暮晓没做反应，直起身子走回来坐下。
王志杰吸了一口烟，呛得他咳嗽起来，毛人凤笑着说：“既然不会吸烟，何必难为自己呢？”
王志杰看了看手上的烟卷对毛人凤说：“看来这东西我是真的享受不了了，谢谢林处长。”
毛人凤继续说道：“王先生，你我时间都很宝贵，我们还是说些有用的吧？”
王志杰点着头喝了一口水说：“毛局长，我恐怕会让你失望了。谁是风影，我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真想知道，那你就问问你的情报处长，我说他就是风影，你信吗？至于谁是九十九号？我比你还想知道，也可能你知道，但是你却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与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毛人凤皱起眉头道：“王先生，你真想让我对你动用那些刑具吗？”
王志杰摇摇头：“毛局长，你看看我这身子骨，能经受住那些东西吗？还是别麻烦了。其实呢，风影也许存在，也许根本就不存在。或者他本就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你说是不是？”
“王志杰，你少跟我这云山雾罩的信口开河，你要是再不说，我可真就不客气了。”毛人凤声音提高了一度道。
王志杰看着他，喝了一口水说：“毛局长，我王某人自从加入了组织那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今天，你我能坐在这里说这番话，算是你我有缘分，你何必要把这种气氛搞得那么血腥呢？”
毛人凤站起身，又坐下去，他瞪着眼睛看着王志杰问：“你只需要告诉我谁是风影就可以了？”
“我说过了，双料间谍，来无影，去无踪，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王志杰说。
毛人凤看了一眼林暮晓，林暮晓眉头紧锁看着王志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叶雨菲就是风影？”
这时，站在毛人凤身后的徐静薇弯下身子对毛人凤道：“林处长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毛人凤看着王志杰问：“王先生，你还是把话说清楚点好，我不是一个喜欢打哑谜的人，你这样可不是合作的态度啊！”
“合作？我何时说过要与你合作了？我们是在谈条件，是在等价交换，你明白吗？”王志杰大声说。
毛人凤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在这里，没有人敢跟我谈条件，更没有人敢跟我说什么等价交换，王先生我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王志杰点点头喝了一口水说：“毛局长，你的隐忍是很又名的，今天看来也都是虚言了，呵呵。我也告诉你，我的耐心更有限，你懂吗？”
毛人凤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他深深出了一口气又再次坐下来说：“王先生，我身为局长，能坐在这里和你谈，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要不是捕快的话，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面子吗？人要识时务，不能给脸不要脸的！”
“说得好，说得好啊！毛局长，你要是不保密局的局长，你觉得，我会坐在这里给足你面子和你谈吗？你真的觉得你很配和我谈话吗？哈哈，毛局长，你太高看自己了。谁是风影，我讲过了，你自己去判断吧。在谍战的故事里，始终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你要是没有一双慧眼，没有一个判断的标准，你就不配坐这个局长，让你们的蒋校长考虑换人吧！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位新来的卫戍司令秦亦之，你也要谨慎对待。”王志杰说完一口气喝光了杯子中的水。
毛人凤看看王志杰，再扭头看看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的林暮晓。
突然，林暮晓喊了一声：“不好！”
徐静薇在毛人凤身后尖叫起来：“局座，他吐血了！”
毛人凤这才看到王志杰的嘴角流出血来。王志杰的身子开始发软，毛人凤急忙大喊着：“来人，来人！”
林暮晓奔过去一把扶住王志杰喊道：“你怎么了？”
王志杰指了指杯子，再指指毛人凤身后的徐静薇，徐静薇拼命摇着头，摆着手。
王志杰努力张开嘴，血从他嘴里汩汩涌出来。他对着林暮晓断断续续的说：“她，她的水里有毒，有........”
毛人凤扭头看着徐静薇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你都做了什么？”
徐静薇摇着头：“局座，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毛人凤看向林暮晓道：“你的烟里......”
林暮晓伸手捡起地上王志杰吸了一口的那支烟放进嘴里，点上火狠狠吸了一口后看着毛人凤。
这时，外面的人冲了进来，毛人凤一把拿过王志杰手上的茶杯看着徐静薇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这时，林暮晓抱住王志杰喊着：“你醒醒，醒醒！”
“叫医生来，叫医生啊！”毛人凤大喊着。
不一会，手下人喊来了监狱的医生，医生给王志杰做了检查后看着毛人凤摇摇头：“不行了，他是氰化钾中毒，来不及了！”
林暮晓慢慢站起身看着椅子上已经咽气的王志杰，林暮晓悲从心起，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他转过头去，手伸进裤袋，握住了枪柄。
毛人凤看着一脸惊恐的徐静薇，再看看满脸阴沉的林暮晓大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毛人凤说完之后指着徐静薇对其他人道：“把她押下去，押下去！”
“局座，不是我，不是我呀！我冤枉啊，局座你明查啊！”徐静薇喊着挣扎着。
而此时的林暮晓心里除了悲痛以外，他很清楚，王志杰的死是他自己所为。王志杰一定是事先就在嘴里装好了氰化钾毒物，那杯水让他将嘴里装有氰化钾毒物的胶丸融化了，胶丸融化后，氰化钾进入腹中，导致他毒发身亡。
林暮晓看着即将被带出的徐静薇转向毛人凤道：“局座，或许真的不是她！”
毛人凤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是他就是你了？你的香烟里有问题？”
林暮晓微微一笑：“局座，您不是也给他咖啡喝了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毛人凤问道。
林暮晓看看医生对毛人凤说：“何不让医生检查一下呢？”
毛人凤看着医生点点头，医生走到王志杰身前弯下腰掰开他的嘴。
“局座，还真是让林处长说对了。他把一粒胶丸粘在了牙齿上，清水让牙齿上的胶丸融化，里面的氰化钾毒液出来，进到胃里，所以他才会......”
“胶丸呢？”毛人凤问。
医生用镊子夹着一个已经化掉了一半的胶丸拿到毛人凤面前说：“局座，您看看，就是这个东西。”
毛人凤看了一眼，再看看医生，医生点点头：“水中是应该没有毒的，香烟里也没有，否则林处长早就和他一样了。再说了，这水您也喝了，不是也没事吗？所以，这是他事先就做好的，目的就是为了.......”
“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把他的尸体弄出去！”毛人凤喊道。
林暮晓看着他问了句：“局座，那静薇她.......？”
毛人凤摆摆手，林暮晓马上喊道：“放开她！”
扭住徐静薇的几个人放开手，徐静薇哭着一下扑进林暮晓的怀里死死搂住他哭着：“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
毛人凤扭头看看他们：“你们也去吧！”
林暮晓搂着徐静薇走出来，徐静薇紧紧依偎在林暮晓的怀里边走边哭。
林暮晓安慰着她说：“都过去了，过去了！”
“今天要不是你在场，我就被冤枉死了，真的，我就得死在这里了！局座他.......”
“嘘！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离开这里！”林暮晓说。
徐静薇动情地看着林暮晓说：“谢谢你，谢谢你！”
林暮晓摇摇头一笑：“我不会看着你死的！”
徐静薇把头靠在林暮晓肩头二人并肩走出了老虎桥监狱。
午夜时分，林暮晓一个人来到郊外，站在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前看着那座新坟低声道：“老王，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王，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舍不得你呀！”
林暮晓说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坟前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簌簌的流下来。这种难言的，无语的痛苦压抑得林暮晓仿佛要爆炸了。他拼命地抓着地上的泥土倒在坟前无声的哭着。短短几天时间，心爱的爱人失踪了，十几年的战友眼睁睁地死在了自己面前。这让林暮晓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了，掏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就只有悲伤和回忆了。
林暮晓在王志杰的坟前哭得天昏地暗，他躺在坟前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着。
这时，有个人悄悄走近了林暮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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