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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知道,这家伙是在三五年叛变的,组织上一直在找这个家伙,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毛人凤的办公室里”林暮晓说。
“一九三五年?”胡梦蝶问。
林暮晓点点头:“应该就是那时候,我记得不会错,他是在......”
“就在这,在上海被捕之后叛变的!”胡梦蝶说。
林暮晓看着她问:“你也知道这件事?”
胡梦蝶点点头:“那时我正在上海”
林暮晓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道:“他在楼下呢,刚才他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该不会是他认识你吧?”
“我记得我和他是见过面,但是也就两次,那时我也刚来上海,当时是上海地下党的一个老交通员来码头上接的我,他是和那个交通员一起来的,当时他扮成了一个黄包车夫。这是一次见面,再后来,他传递情报时,我和他又见过一次,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了,因为没多久,上海地下组织遭到破坏,不少同志被捕,他也在其中,后来他经受不住酷刑叛变,导致我们很多同志被捕牺牲。我那时因为去苏州送一份重要情报,所以躲过了这一劫。后来组织上安排在苏州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到了南京。再后来.......”
“那他一定是认出你来了,或者说至少他觉得你眼熟!”林暮晓打断了胡梦蝶的话说。
胡梦蝶皱起眉头道:“不会吧,十多年了,他还能认出我来?那时我还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样子,现在.......”
“作为一个职业特工,你难道认不出十几年前见过的人吗?如果是这样,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林暮晓看着她说。
胡梦蝶低下头去道:“我也觉得面熟,刚才我这不已经想起来了嘛。再说了,我不就和他有过两次见面吗?”
“不行,这个人必须的除掉!否则,你就危险了!”林暮晓说。
胡梦蝶抬起头问道:“那我自己去解决吧,你不能在卷进来!可千万别因为把你暴露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你更不能出面,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这件事!”林暮晓说。
胡梦蝶想了想问道:“那就是说,这个家伙叛变以后被他们派往别处了,还是给他藏起来了呢?那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突然冒出来了呢?难道.......”
“难道?难道是.......?”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突然从林暮晓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这时,胡梦蝶也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林暮晓道:“这是毛人凤一箭双雕的诡计,他是在故意用这个我们曾经的同志,现在的**来试探你,如果你杀了刘慧德,那就证明你就是.......如果刘慧德安然无恙,那么对你的考察和怀疑将会从此烟消云散。”
林暮晓点了点头说:“这个老家伙,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这可真的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了。但是,这个刘慧德必须死,即便他不认识你,也不能让他活着,那么多人因为他的叛变而牺牲,所以,刘慧德一定要除。”
“我来想办法,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胡梦蝶说。
林暮晓板起脸看着她说:“我刚才说了,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毛人凤是针对我的,你要是再卷进来,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加被动,我不想你受到任何怀疑,你明白吗?”
“那你想怎么除掉他?”胡梦蝶问。
林暮晓看看胡梦蝶说:“刚才毛人凤给了我一份秘杀名单,找时间你把它拍下来,然后交给我,其余的事情我来办,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另外,这段时间留意这个姓刘的家伙,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你千万要小心。”
胡梦蝶点点头,林暮晓停了一下又说:“今天毛人凤有跟我提到你那个堂叔,他希望我们能尽快......”
“尽快什么?”胡梦碟问。
“结婚!”林暮晓说。
胡梦蝶脸色一红低下头低声道:“我接到的命令也是要我和你完婚!”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得到组织上的正面通知,所以,我要先和组织上联系,在得到组织上的正是通知或者命令后,我才能......希望你能理解。”林暮晓说。
胡梦蝶点了一下头,林暮晓又对胡梦蝶说:“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我先去了!”
胡梦蝶看着林暮晓出去,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对林暮晓是否已经有爱,还是单纯的只是在执行上级的命令。
一直等在楼下的刘慧德看见林暮晓出来,急忙迎上去笑着问:“处座,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暮晓看看他道:“走吧!”
刘慧德快速来到车前打开车门让林暮晓上车,然后自己做到了驾驶位置上回过头来对林暮晓说:“我给处座您当一回司机,这就带您过去看看。”
林暮晓微微点点头,刘慧德发动车子开出去。
这一路上,林暮晓始终都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出。刘慧德几次想张嘴又都闭上了。
突然,林暮晓问了句:“你是从哪来到上海的?”
“报告处座,我接到局座密电,就急忙从广州赶了过来。”刘慧德说。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广州待着?”林暮晓问。
“也不全是,在武汉停留过一段时间,然后又去了南昌,再然后就去了广州。”刘慧德说。
“那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密杀行动?”林暮晓问。
“局座只说让我回来,成立上海特别行动组,说实话,回来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行动。”刘慧德说。
林暮晓点点头:“你以前在上海待过,那现在上海还有认识的吗?”
刘慧德摇摇头道:“我也不是上海人,我是河北保定的,上海我也不熟悉,那还有认识的呢?”
林暮晓笑了笑:“你以前不是在那边干过吗?”
刘慧德点点头:“是在那边干过一段时间,可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哪里还有认识的啊?”
“认识的都被你出卖的差不多了吧?哈哈!”林暮晓笑着问道。
刘慧德脸上一阵尴尬道:“那时我有些迷糊,好在我及时改正,迷途知返,也算是为党国贡献一点微博之力吧。哎,对了,处座,就在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女少校好像......”
“好像什么?”林暮晓问。
“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又不敢确定,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刘慧德说。
当林暮晓听到刘慧德这句话后,心中还是一惊,眼前这个组织上找了十多年的**,看来还真得认识胡梦蝶,只是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他不能确定而已。但是,这种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胡梦蝶,如不尽早除掉刘慧德,胡梦蝶暴露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
刘慧德见林暮晓不说话,便又笑着问:“处座,我看您和这个女少校倒是蛮熟悉的。她是您处里的人?”
“电讯处的胡少校!”林暮晓说。
“胡少校,哦,她姓胡,那我一定是记错了,我记得我认识的那个女人不姓胡,好像是姓施,对,是姓施,叫什么?我就忘了。唉,现在岁数大了,这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记性也差了。”
听着刘慧德的自言自语,林暮晓知道,这一刻,刘慧德已经完全记起他口中的那个姓施的女人来了。他这是在故意跟自己装傻,林暮晓的手不由得握住了口袋里的枪。
从刘慧德的特别行动组所在地出来之后,林暮晓一个人开着车直接来到了春风茶楼。一进门,正好遇到陈梦在柜台里站着,看见林暮晓进来,陈梦先是一愣,然后急忙上前把他请上了二楼的雅间。
陈梦看着他就问:“不是接头时间,你怎么突然闯来了?这会很危险的,你不是不知道。”
林暮晓点着头说:“事出有因,要不是急事,我也不会来的。”
陈梦问道:“快说,什么事让你冒着风险跑来这里?”
“你还记得三五年上海出了一个**叫刘慧德的吗?”林暮晓问。
陈梦想了想:“记得,组织上一直在找此人。”
“这家伙回来了,毛人凤把他从广州叫回来了,还成立了上海特别行动组,他是上校组长,毛人凤给了我一份秘杀名单,我全权负责这个小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刘慧德把胡梦蝶认出来了!”林暮晓说。
陈梦听罢吃了一惊,他看着林暮晓说:“这可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那怎么办?”
“除掉他!必须杀了他,否则,不仅仅是胡梦蝶有危险,我们,甚至上海地下组织都会有危险,这家伙早就该死了!”林暮晓说。
陈梦看着他问:“你有想法了?”
林暮晓点点头:“毛人凤这是在试探我,他想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我们索性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借用毛人凤的手除了这个**。”
“说说你的想法?”陈梦道。
林暮晓点点头:“这两天我就把名单给你拿过来,或者你到我们的情报交换点自己去取,我会把名单拍成胶卷。你拿到名单后,按着名单上的名字一一进行转告和保护,然后我们给他们演一出好戏,你按着我说的去做,把每一步做真,做像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陈梦点点头:“那你把详细行动方案告诉我,我来配合你!”
当林暮晓把自己锄杀刘慧德整个思路讲完之后,陈梦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行,我马上向上级汇报,另外,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上级组织让我转告诉你,让你马上和胡梦蝶结婚,上次你来茶楼之后,我就把你的意见转告了上级组织,现在上级组织已经回复了,让你执行命令尽快同她完婚。”
“可是,雨菲她,我......”
“叶雨菲,本名邵文婷,现在是南京军管会敌侦科的科长,她刚刚抓捕了毛人凤留在南京的南京站站长乔茂山以及他的手下五十人。对了,她给你生了个女儿。”陈梦说。
林暮晓摘下眼镜看着陈梦吃惊地问:“你说什么?雨菲她在南京?我,我有女儿了?”
陈梦点点头:“是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暮晓同志,希望你能尽快按着组织意思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雨菲那边组织上已经跟她谈过了,你放心吧,她非常理解。”
“理解?能不理解吗?你们让我们活活拆散了我们,现在让我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而她呢,自己一个人抱着孩子天天盼着我回去。这叫什么理解?狗屁!请你给组织上打报告,我申请回南京去!我不能没有叶.......”
“林暮晓同志,你太不像话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一个党员应该说出口的话吗?你想没想老王是怎么牺牲的?你想没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在上海,老王把自己炸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在南京,老王把自己当做诱饵和为你取得毛人凤信任的条件,主动被抓,自己舍生赴死,你想过我的感觉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吗?”陈梦说着掉下眼泪来。
这一刻,林暮晓沉默了,看着流泪的陈梦,林暮晓语塞了,他看着陈梦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陈梦,是我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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