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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凤前脚出去,沈文渊跟着走进来,林暮晓看着他问:“是把我送到蒋主任哪儿去,还是直接拉到马场町呢?”
沈文渊叹气道:“你呀,先到牢里住一段日子吧,放着娇妻好日子不过,你偏要趟这趟浑水干什么?”
林暮晓笑了笑:“什么叫我要趟这趟浑水?这不是你们把我拉下来的吗?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沈文渊急忙摇头说:“你可别胡说,这都是那个姓聂的小子干的。我要是知道他像条疯狗一样,我能让他见局座吗?”
林暮晓看看他说:“那就麻烦你转告一下我太太,告诉她,我被局座给收押了。”
“这,这我怎么开这个口呀?梦蝶还不得恨死我啊?”沈文渊有些为难地说。
“是你把我带来的,当然要你去说了。”林暮晓说。
沈文渊想了想道:“好吧,我亲自去一趟,我去跟梦蝶解释一下。”
“等等,另外,麻烦你把安装在我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撤了吧,你觉得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吗?有必要这样吗?”
林暮晓的话让沈文渊脸上有些尴尬,他撇嘴笑了笑:“林处长,那都是.......”
“算啦,至于是谁的主意,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人已经被你们控制了,那些东西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还是让梦蝶安心的在家养胎最好,你说呢?看在你我多年公事的份上,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好,好,我这就去问问局座,只要他点头,我立刻让人拆除掉。”沈文渊说。
林暮晓进到牢房里看看地上那张木板床和床上的稻草一笑:“沈秘书,给我加床褥子总可以吧?”
沈文渊点着头:“放心,我这就让人来打扫一下,给你换新的,全都换。另外,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谢谢,就这样吧,请你尽快转告我太太吧。”林暮晓说完坐在床上,把身子往墙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沈文渊看看他,摇摇头转身走出去。
当门铃响起时,胡梦蝶心中一喜,急忙跑出来,可是她打开门后发现站在门前的居然是沈文渊和几个手下,胡梦蝶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沈文渊看着她一咧嘴道:“梦蝶!”
“叫我林太太。”胡梦蝶说完转身往回走。
沈文渊回头看看跟在身边的人说:“你们留在外面等我。”沈文渊说着跟着胡梦蝶走进去。
来到客厅,胡梦蝶异常冷漠的问:“沈秘书大驾光临有何指教?难不成是也想把我带走?”
沈文渊摇摇头:“梦蝶,哎不,林太太,林太太,是这样,林处长暂时被收押了,这是局座的意思,我是来向你转告一声的。”
胡梦蝶眉毛一扬看着他问:“为什么?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收押他就收押?我要去告你们!”
“这,这,其实就是一点小事,只要林处长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林太太,你也别着急,我相信事情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沈文渊说。
胡梦蝶瞪起眼睛看着他问:“你们把我先生关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沈文渊忙道:“就在局里,在局里,不过你要想见他,恐怕得经过局座的同意,否则,我是无权让你见他的。”
“那好,我给局座打电话!”胡梦蝶说着便拿起电话。
沈文渊急忙拦住她说:“你先听我说完,再打也不迟。”
胡梦蝶慢慢放下电话看着他说:“你说。”
“是这样,林处长手上的表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因为这块表牵扯进了一个大案子里,所以你一定要说清楚,否则,林处长真的很难.......”
“不就是他手上的那块表吗?那是香港一个朋友送他的,求他办点小事。”
“什么朋友?”沈文渊问。
胡梦蝶看着他脑子在飞速的回想着林暮晓回来的一举一动,想了片刻后胡梦蝶说:“他没告诉你们吗?”
“嗨,他要是说了,还至于现在这样吗?”沈文渊说。
“这件事我也不想提起,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有句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了,不说也没办法,我只能勉为其难告诉你了。其实这件事根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那块表就是他以前的一个相好的送他的,为这事,他回来我跟他闹了几次了。”
“相好的?什么相好的?林处长在香港还有个相好的?”沈文渊用一种异常怀疑的眼神看着胡梦蝶问。
“你们还不了解他吗?他过去的那些风流韵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抗战期间,他在上海,哪个舞女不认识他?哪个交际花和他没有点**关系呢?据我所知,这个送他表的女人叫江雪阳,早年间在上海那也是个有一点名头的人物。她的歌声那是在上海滩可是出了名的。沈秘书不会不知道吧?当年上海滩上大名鼎鼎的歌星雪儿就是这个江雪阳。后来,她到了香港,听说那是在杜老板的帮忙下她才去的香港。”
沈文渊看着胡梦蝶点了点头:“噢,江雪阳,我会查实的。不过她为什么要送表给林处长呢?”
“为什么?就是想旧情复燃呗,再或者是想报复他呗。你想啊,一个女人被人玩了个够,然后就像丢掉一块抹布一样不要了,要是你是这个女人你会善罢甘休吗?”胡梦蝶看着沈文渊说。
沈文渊笑了笑:“情债,呵呵,这种情债欠了是迟早要还的。”
胡梦蝶板着脸道:“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他现在要不是我的先生,我才不管呢。这叫什么?这叫活该,这叫报应!”
沈文渊看着胡梦蝶问:“那这个江雪阳现在在香港是做什么的呢?”
“做什么?能做什么?她早已经是风华不再,嫁了一个香港黑道的老大,做了人家的五姨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暮晓去了香港的。这件事,暮晓回来一直瞒着我,要不是我看到他手上表问他,他还瞒着我呢。”胡梦蝶说完看着沈文渊。
沈文渊点了点头:“唉!林处长的女人缘好,可是这种好也会让他.......”
“行了,你们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们了,沈秘书对不起,我要休息了,另外,请你转告毛局长,我要见暮晓,虽然这件事我很生气,但是他毕竟是我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爹,我不能让我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吧?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江雪阳在我们这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她求我们暮晓办的事情,就是找到她这个哥哥,让他去香港找她。那块表也是他们相认的证物,她跟暮晓说,这要她哥哥看到暮晓手上的表就知道他是谁了,就这么简单。”
“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他这个哥哥叫什么?”沈文渊问。
“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谁有一块和暮晓手上一样的表,那谁就是江雪阳的哥哥。”胡梦蝶说。
沈文渊点点头,胡梦蝶看看他道:“我休息一下就去看他,沈秘书也替我跟局座讲一下,另外,我在金门的叔叔也会给局座去电话的。”
“那我先告辞了,告辞了!”沈文渊说着往外走,胡梦蝶看着他又说:“好好对我们暮晓,别为难他,至于我说的这些,希望能利于你们尽快查清,还我们暮晓清白。”
沈文渊带着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回到局里就急忙来到毛人凤的办公室。
毛人凤看着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话:“那个胡梦蝶刚刚来了电话,她要求见林暮晓。”
沈文渊点点头便把他和胡梦蝶一番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毛人凤。毛人凤听完后一笑看着沈文渊问:“你信吗?”
“其实局座,信不信只要我们一查就知道了。”沈文渊说。
毛人凤想了想道:“那就查,马上查这个江雪阳。”
沈文渊点点头道:“那,胡梦蝶见林暮晓的事情怎么答复她呢?”
“先查,落实后再决定是否让他们见面。”毛人凤说。
沈文渊答应着起身刚要往外走,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沈文渊拿起电话道:“这里是毛局长办公室。”
“让毛齐五接电话!”对方喊道。
沈文渊愣了一下,看看毛人凤低声说:“胡琏长官的电话。”
毛人凤皱了皱眉头接过电话,然后冲着沈文渊低声道:“马上去查!”
下午五时许,胡梦蝶来到了局里。
毛人凤以一种从没有过的热情亲自见了胡梦蝶,看着胡梦蝶微微隆起的肚子毛人凤笑着说:“梦蝶,你这快要做母亲的人,怎么还不好好在家养着,跑出来呢?”
胡梦蝶一笑:“局座,我再在家里养着就要成寡妇了!”
“嗨,这是什么话,胡说嘛!”毛人凤笑着指了指沙发说:“坐下说,坐下说。”
胡梦蝶摇摇头:“我就不坐了,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那是自然了,怎么不可呢?我把他叫来,你们就在我这里好好聊聊。”毛人凤说。
胡梦蝶摇摇头:“我还是去牢里见他吧,您这办公室我可不敢随便进来。”
毛人凤看着她道:“生你毛叔叔的气了?”
“不敢!”胡梦蝶说。
毛人凤笑了笑:“我已经命人查了,正在核实中,没什么事,他很快就会回去的,你去和他好好聊聊吧,告诉他,以后这种情债还是不要再欠了,很麻烦的,这天底下女人是最难对付的人。”
胡梦蝶皱了皱眉头看着毛人凤说:“我怎么感觉局座这是在有所指呢?”
“哈哈,哈哈,误会,误会了!梦蝶,你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不能你们二人单独见面,我让沈秘书陪着你们,这你不会不......”
“局座,我理解,您能让我见他,我已经很感激了,规矩我懂。”胡梦蝶说着起身往外走。
看着走出去的胡梦蝶,毛人凤叹口气道:“林暮晓啊林暮晓,你这是走了什么运了,没有她,你这次还出得来吗?”
当林暮晓看到胡梦蝶后,一把抱住她低声道:“梦蝶,你怎么来了?”
胡梦蝶看着他哼了一声道:“都是你自己惹得这些麻烦事,我告诉你,我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管。”
林暮晓愣了一下,胡梦蝶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林暮晓咧嘴一笑。
胡梦蝶的手轻轻拉住林暮晓的手,一个小纸团递到了林暮晓的手上。
站在门前的沈文渊看着他们,林暮晓扭头看看他道:“沈秘书,我和老婆亲热你也要看着吗?”
沈文渊一笑:“林处长,还是留着精力以后再亲热吧,有什么话尽快说,时间有限。”
胡梦蝶看着林暮晓说:“要不是家里人劝我,我,我早就不管你了。就让你在这里待着,好好让局座收拾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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