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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然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脸上的表情自然到仿佛没看见白珑?跟付清桓的惊吓。
一瞬间，付清桓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最后却只化作一个字。
“好。”
在“咔咔”声中，白珑?手中的杯子碎的更彻底了。
面对白卿然有些奇怪的视线，她站起身来，脸上还是保持着惯常的面无表情，只有手中还捏着杯子碎片的动作显示着她的不淡定。
“抱歉，手滑。”
“十三，你的性子还是需要再磨练一下，可不能这么不沉稳~”
白卿然的声音带着甜甜的笑意，白珑?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自己去找来工具把碎裂的瓷片清理了。
自从当初被白卿然带走之后，白珑?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她身边，但是就算这样，白珑?依然没有办法摸透她的想法。
当然，她也不需要知道白卿然在想什么，她只需要服从就好了。
白卿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她只是微微歪着脑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
付清桓依言搬着椅子做到了白卿然的对面，就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甜美了。
“我真喜欢你。”
她说。
付清桓却毫无惊喜之意，反而是乖顺地垂下眼睑，内心更紧张了。
这几天他也了解了关于白卿然的很多传言。
能够在白家继承人之位激烈的争斗中拥有一席之位的白卿然自然不像外表那么美好，旁人更喜欢用小恶魔来称呼她。
她总是眉眼弯弯一副很是美好的模样，但是却也能够保持着这样的美好说着将人丢到海里喂鱼的残忍话语。
你永远也不知道在她笑容甜美的外表下，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越是捉摸不透，便越是让人畏惧。
身为白乾最受宠的小女儿，能够在白家的腥风血雨中安然长大并且占据地位，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
所以哪怕白卿然承诺过只要他找到她面前就答应他，付清桓依然不敢有丝毫地放松。
毕竟，白卿然可能现在笑着说喜欢他，下一刻却也有可能就叫来保镖把他打断腿丢出去。
付清桓毫不怀疑。
不过白卿然目前似乎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只是勾着自己脸庞的发丝转呀转的，语气似是娇嗔。
“你怎么不看我？”
付清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只得微微抬眸，目光却不与她直接相接，而是落在她视线的下方一点。
“……小姐。”
他只喊了个触雷概率最小的称呼。
“嗯哼~”
白卿然应得漫不经心，也让人听不出来她究竟满不满意。
付清桓闭了嘴。
好在白卿然也不纠结这一点，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付清桓。
“你不想搬过来住吗？”
“……不敢冒犯小姐。”
“哦~~~”白卿然拉长了尾音，随即似是有些苦恼地点了点唇，“可是你有点弱诶~”
付清桓的脑子忽然就有些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听到自己说了一句。
“愿意为小姐竭尽所能。”
白卿然看起来好像挺高兴的样子，可能是她喜欢听别人宣誓效忠吧。
反正付清桓不懂，他只是松了口气。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像都沉淀了下来，让他的话语都顺了起来。
“清桓什么都不懂，只希望为小姐奉献我拥有的一切。”
可能男人天生就会说甜言蜜语吧，付清桓想。
“只求小姐能够留下我。”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会哄人的人。
白卿然脸上的笑容更甜美了，一旁的白珑?表情却越发木然。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她九姐姐面前这么不怕死的发言的人，可能这就是姐姐会再次接受他的投诚的原因吧。
白珑?看了付清桓一眼。
希望这家伙能够坚强一点，多让姐姐开心一段时间。
“既然这样，你一定要好好跟林叔坚持下来哦~我身边可不能有连打架都不会人呢~”
付清桓心中松了口气。
“谢谢小姐。”
……
刚答应下白卿然要好好努力的时候，付清桓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说到底也是利己的好事不是吗？
他以前想要找人学武术，可是都没钱请人的，现在有现成的白来的，这还不让人开心？
但是，等到真正开始和白卿然口中的“林叔”林正德开始学习的时候，付清桓才知道有多痛苦。
林叔教的是格斗，却也并不完全是正统的武术套路。
因为，对于他们这些道上混的人来说，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学一切为的是如何更好的解决对手。
所以比起正统的武术套路，林叔教的是更加刁钻、犀利、狠辣的打击套路。
在学习的同时，付清桓不得不同步跟着恶补关于人体穴位的医学知识，才能跟得上林叔的教学进度。
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了，从前过的又是苦日子，身体营养不良，想要打好基础也殊为不易。
这个时候，他就真的开始由衷地感谢起了白卿然。
白卿然让他住在这边的确是为他好的，这里专门就是让他用来训练的，而白卿然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周看不到几次人影。
除了他第一天结束训练后。
付清桓是有狠劲，是敢拼敢做，但是在第一次训练结束后，整个人瘫在地上，身体各处都酸痛无比，几乎无法动弹的时候，他也难免有些恍惚怀疑。
他真的能够坚持下来吗？它真的有足够的决心吗？他真的能做到吗？
这种感觉，在夜深独自一人的时候越发强烈。
因为身体各处的酸痛，躺在床上许久，付清桓还是难以入眠。
而此时，明月高悬，宅子里也静悄悄的，佣人们都早已去休息了，让他心头不由滋生了更多的杂乱思绪。
付清桓并不是想要放弃了，他知道，如果他想要在这世上能昂首挺胸地傲然活下去，不再被人欺辱，他就必须成长，必须摆脱弱小！
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却也难免有所迷茫。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失去了唯一对他好的亲人了，此时的他，孤身一人，不论是痛苦或是喜悦，都无人能分享。
黑夜的防护，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褪去坚强的外壳，露出脆弱的一面。
付清桓把脸埋在枕头里的时候，听到了“嘎吱”一声。
房门被推开了。
他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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