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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二叔一家早早就得了信儿,便让6岁的虎头常常到村口看看,今天虎头在村口跟小伙伴玩耍的时候,便远远看见一辆马车驶来。虎头人机灵,扔下手中正在玩的石子,匆匆往家里跑去。
等芙娘一行人到二叔家门口的时候,大堂哥已经迎到了门外。
双方见礼坐定,芙娘又把从京城里捎来的各色小玩意儿递上,喜得大堂嫂见牙不见眼的。
“怎么不见我二堂哥呀?”芙娘四处张望了一下,一直不见二堂哥来宝的影子。
这话一出口,厅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于二叔深深叹了一口气,“快别提你二哥了,打从上次从京城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哥怎么了?”芙娘担心的说。
“年前他扔下一封信,自己投军去了。说是要建功立业。他这个性子也不知道随谁,天不怕地不怕。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本事都不知道,还说要去做什么将军。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算了。”于二叔气道。
“芙娘啊,你二哥就是这么个鲁莽的性子,天天让家里人担心。唉!这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呀!”于二婶也低下头来拿衣襟拭泪,想起让人操心的小儿子,她这泪水就忍不住要滴下来。
“年前爹娘还寻思着给小叔叔说门亲事,正相看着呢,小叔叔却哪个也看不中。年前就偷偷跑了。”大堂嫂也在一旁插话道。
“叔叔婶子先别急,上次我看二哥武艺也是不错的,刀枪耍的都不错。等一会儿我写封信回京,让家父帮忙打听打听。”李哲齐听罢也开口了。
“那还要多劳烦令尊了,等这小子回来,我定要押着他去给令尊道谢。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于二叔气归气,心里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的。如今看见侄女婿这么热心,心里也安慰了不少。
午间一大桌子人热热闹闹吃了一场,这次于家并没有请什么厨子,做的都是庄户人家吃的饭菜。这些饭菜,富贵人家看着平常,寻常人家却要等到过年才能吃上这么一顿好饭。
大堂嫂还特特蒸了一大锅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虎头吃的十分香甜,要知道平时他娘就算是蒸米饭,里面也要掺上一大半的豆子。他吃着香,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撑得小肚子圆滚滚的。
芙娘从行李里掏出了几块山楂脯,“虎头过来,姑姑给你好吃的。”
虎头年纪小,正是好吃嘴馋的时候,看看姑姑手里的好吃的,又转头看看他娘。见他娘点头了,才乐颠颠的跑过去。
“姑姑,姑姑,你给虎头带了什么好吃的?”
“这是山楂脯,你刚刚吃多了,吃点这个。过一会儿肚子就不难受了。”芙娘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
虎头谢过姑姑,拿着山楂脯跟他娘说了一声就要出去玩。
大堂嫂无奈的笑笑,自让他去了。
于二叔一家热情邀请他们在自家住下,芙娘却道已经让仆人回自己家收拾房子去了。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芙娘还是想回自己家住。
芙娘家在青远山山脚。这里离山近,离村里其他人家却远。当时于猎头为了进山打猎方便,又因他本领高,要是天天拿着猎物从村子里来来回回的,怕有些人家眼红使坏,便把家安在了山脚。
相比于其他家,芙娘家是青石板铺地的青砖房。就是房子不大,只有三间正房和两间耳房。正房住人,耳房是放了一些杂物。
芙娘再次踏进家门,恍如隔世。明明才离开了一年时间,家里的东西看起来却这样陌生。家里很多常用的生活用品,工具家伙事儿都被于二叔搬到了自己家。当时芙娘走的匆忙,于二叔怕家里进贼偷东西,除了一些大件,其他的都搬走了。像被子,茶壶茶碗这些家里常用的都是刚刚从于二叔家拿回来的。
一年多以来,于二叔一家经常过来帮忙打扫,有需要修缮的地方也顺道一起修了。因此这房子只是需要打扫打扫灰尘就能入住。
这一晚,李哲齐和芙娘半躺在床上依偎在一起。芙娘跟他讲了许许多多跟爹爹娘亲相处的时光。虽然二老现在都不在了,芙娘想想,其实自己还是很幸福的。这个年代就算是亲爹亲娘也多半会打骂子女,他的爹娘却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尤其是他爹对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是跟她商量着来。
李哲齐通过芙娘的讲述,好似也能在心里描绘出他们和蔼的样貌。两人叙话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日天没亮就早早起床,芙娘拿着下人准备好的祭奠用品,拉着李哲齐便去了后山。
两座坟头并肩立在一处,芙娘与李哲齐也并肩跪在一起烧了纸钱,李哲齐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又跟芙娘一起把坟上的野草拔干净。早间山上的风还带着些凉意,李哲齐拉芙娘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坐了。
\"我刚刚对我爹娘说他的女婿真的很好,幸亏我当时听了爹的话没有直接退亲。\"芙娘开口道。
“原来你还想过退亲呀!”
“人家都说成亲要门当户对,我家只是小小的猎户,我当时确实怕嫁到你家去的,要是你家处处看不上我,给我小鞋穿,那我还不如在家做老姑娘来的自在。”芙娘娘嘟嘟嘴。
李哲齐有些心虚,他摸摸鼻子,“咱俩的缘分是天定的,我对你也不错吧?”
“是是是,相公对我最好了。幸亏我上京去找你们去了,不然哪有这么好的姻缘呀!”福娘转过头点了点他的鼻子,“哈哈,你刚刚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李哲齐又摸了摸鼻尖。
\"你一心虚就好摸自己的鼻子,刚刚已经摸了两下啦!\"芙娘指着他哈哈笑。
“是吗?”李哲齐尴尬的放下刚刚又想摸鼻子的手。也跟着芙娘笑了起来。
那些未尽的话意,就在这阵阵笑声中化解了开去。
两人又坐了会儿便收拾了东西要下山,李哲齐见山上没什么人,就牵起芙娘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亲亲密密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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