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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某人故作一脸无辜，反问她：“场合有什么不对吗？”
“这里是医院！”
“所以更方便，万一伤口又开了，医生马上就到。”
方羽：“……”
论无耻、比下流，她这辈子都赶不上叶大少的一半！
两人抱着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叶怀楠的怀抱温暖又舒服，方羽开始昏昏欲睡。
叶怀楠和她说话，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渐渐地就没了声音。
然后，叶怀楠也安静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睡得安稳，眉头舒展，睡颜恬静。
唇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眼里似有星光在闪闪发亮。
纵然她可能还会起想逃的念头，却还是忍不住拥她在怀的时候就觉得人生圆满。
那晚在天台上，他们三个男人坐在谈事。
聊着聊着徐一行忽然对他说：怀楠，我好像明白了你之前为什么非要把计划提前。
有的人，哪怕已经在身边了，也还是怕她会逃走。
只想消除一切危险，让她没有顾虑、不再害怕。
如此，像他们这种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才敢去奢求一个天长地久。
也不知道徐一行能不能搞得定程意，但至少方羽此刻就在自己怀里。
叶怀楠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睡着的人似是因被人打扰了美梦而有些不悦，轻哼了一声，转瞬又沉沉睡去。
黑暗中，叶怀楠无声而满足地笑。
愿我往后每日醒来，你都能在我怀。
……
叶怀楠在医院住了三天，然后就回家了。
方羽最近也放缓了节奏，如果苟战说公司里没什么急事，她可去可不去的话，她就干脆不去，留在家里陪叶怀楠。
养花做饭，追剧聊天，日子过得静谧又安逸，美好得不真实。
叶怀楠难得没有急着要回公司，方羽更不会提了，巴不得他多休息一段时间。
见她如此，反而是叶怀楠先开口问了：“你对那个苟战很放心？不怕他倒戈？或者，他自己起什么异心？”
“不怕啊。”
方羽正在插花，闻言抬头回了他一句，又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插来插去，怎么看都还是不满意，她叹口气，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
索性，也不管所谓的美感了，直接一股脑儿全部塞进了花瓶里。
撇撇嘴，她道：“就这样吧，插花什么的，我还是选择放弃好了。”
“这么容易就说放弃的？”
“嗯。”方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又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不喜欢为难自己，也不怕承认自己不行，所以不行的事情就趁早放弃。”
她说得很绕，但叶怀楠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对她勾了勾手指。
方羽往前倾身，在他吻上来的时候，故意侧了侧脸，只让他吻到脸颊。
她笑，眼里都是狡猾，“叶大少老是偷占我便宜！”
“你不愿意？”
“不是呀~”方羽忽然也在他脸上亲了下，“礼尚往来的话，我还是很愿意的。”
叶怀楠心口又软下去一大块，终于不再逗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来。
“怎么了？”
“陈英和顾崇业找了沈岩做帮手，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的身体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嗯？”
这人……就正经不过三秒！
方羽白了他一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苟战是你的人，我早就知道啦。”
叶怀楠：“……”
“不是他告诉我的，是凑巧，有一次和他讨论事情，他去洗手间，忘了带手机，正好唐瑞给他的发信息，我就看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也没多久。”方羽眯着眼直笑，又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就说呢，怎么就这么巧我爸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找工作，他那么有能力的人，小公司肯定抢着要啊！”
说着，她抬手戳了戳叶怀楠的脸，语气里多了几分眷恋，“原来都是我老公在背后帮我铺路哦~”
“你不生气？”
“干嘛要生气？有人帮我不好吗？再说了，又没规定一定要单打独斗，他们不是也找了沈岩帮忙吗？”
叶怀楠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一开始瞒着她，就是怕她会生气，毕竟她说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把方氏夺回来。
眼下这样，反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方羽这时又说了另外一件事：“那一千万，也不是要从方氏过账，而是你早就查到方氏的资金有问题，是你特意给我周转的。”
一个公司，资金断了，哪怕老板再有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难怪上次钱刚进来，苟战就一直怂恿自己动用。
“叶怀楠，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和你一样聪明呢？”方羽认真地问。
叶怀楠被她的认真劲逗笑，想了想，又觉得她如此积极向上，自己笑得很不应该，于是又收住。
“慢慢来，我从十五岁就开始接触商业上的事情了，到现在都十八年了，你才多久？”
方羽愣了一下，然后抓了一个不是重点的重点——
“你……三十三了？”
“怎么了？”
“我去……”方羽大为震惊的样子，慢慢地说道：“我没看出来你比我大八岁诶，这要是再大几岁，我都可以叫你叔叔了。”
叶怀楠：“……”
被老婆嫌弃年纪大怎么办？在线等，不太急。
“结婚证上不是有出生日期，你没看过？”
说起这个方羽着实有点心虚，偷偷地瞅他一眼，又赶紧别开视线，“那时候我找你结婚，抱着什么心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去管你多大了。”
“也就是说，只要有个人和我条件一样，能帮到你，是不是我并非必要条件？你选择我，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事实的确如此，但不能承认。
方羽立马严肃了起来：“怎么可能是一念之间的事！我是要逼你跟我结婚诶，肯定事先预谋好了，确保万无一失的！”
“没想过别人？”
“绝对没有！”
“可我记得，不久前，有人跟我说‘当初如果不是凌家从中作梗，她要嫁的人，是孟先淮’。”
方羽：“……”
“也就是说，只要能帮到你，那个人是不是我，对你来说都是一样。”
方羽：“……”
叶怀楠说完，冷笑了一声，推开她，起身要去楼上。
“不是这样的！”方羽赶紧追上去，拉着他的手解释：“我那天胡言乱语，故意气你的。”
“那你应该高兴，过了这么久，终于把我气到了。”
方羽：“…………”
……
自打那天晚上喝醉去了一趟程家后，程意一直躲着徐一行。
所以方羽问她来不来满庭芳吃完饭，她压根没多想，四点多就来了。
两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程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家里除了你和叶怀楠，还有别人吗？”
“没有啊。”
“哦。”
说着，程意放下了手里正在洗的芹菜，慢慢地转头看向方羽。
后者假装没察觉到她的眼神，继续‘笃笃笃’地切菜。
程意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压着声音说：“小羽，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
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方羽差点握不住刀柄。
程意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只道：“我和你一样，也不一样，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想陷进去。”
“如果徐一行不肯放手呢？”
“怎么可能。”程意笑笑，继续洗刚才没洗好的芹菜，语调不再压抑，恢复了轻快：“只要我一直没有回应，他那么骄傲的人，撑不了多久的。”
说着，她怕又出现和上次一样的情况，说坏话被徐一行逮个正着，连忙转头看了眼厨房门口，还好没人。
随即，她又继续说：“我准备趁着这段时间攒笔钱，以后就回红花镇去，前两天给阿婆打电话，她说很想我。”
方羽想起前两天自己还答应了叶怀楠要懂事点，要劝劝程意。
然而此刻，听到程意这么说，她忽然不知道还该不该劝。
安静了几秒，她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镇上？”
“怎么？你不会想要跟我一起去吧？”程意扭头看她，故作戒备的样子，“可别——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了，叶怀楠隔天就会赶来，我还想安安静静过下半辈子的呢。”
“你就不怕徐一行找来？”
“他不会。”
“说得你多了解他似的。”
程意轻笑，语气平静得一点感情都没有掺杂其中：“因为我回到镇上就会找个人结婚生子，他就算找来，也没用啊，哈哈~”
方羽才不相信这些鬼话，白了她一眼。
程意似是有些急，重重地说：“你别不信啊！阿婆连人都给我找好了，对方不嫌弃我二婚，就等着我回去呢！”
“你真会嫁？”
“为什么不会？”
“你对徐一行……就一点都不动心？”
“不动心啊。”
动心是什么东西？比命重要吗？比他的前途重要吗？比下一代的名声重要吗？
方羽忽然佩服起程意来，她比自己更冷静、更无情。
又或者说——只是因为她和徐一行的感情才刚刚起步，所以她和之前的自己一样，都因为能做到？
真的爱得深了，爱到骨子里去了，哪有那么容易说放手就放手。
“今晚徐一行也来吃饭。”
程意扫了眼洗好的那些菜，“我猜到了。”
“他要下了班才过来，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把我骗来，现在又放我走，好人坏人都你一个人做了。”程意故意接了水往她脸上撒，坏笑着说：“跟了叶怀楠之后，你不但脸皮厚了，心思也越来越深了。”
方羽也去接水跟她玩，两人在厨房里闹得不可开交。
有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远。
……
除了方羽的事，叶怀楠对其他人和事都冷漠惯了，哪怕是朋友，除非他认为很有必要，才会多嘴一句，否则都会冷眼旁观。
至于别人感情上的事，他就更没兴趣了。
饭还没开始吃，徐一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地连喝了三杯红酒。
叶怀楠忍了忍，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前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嘲他：“多大的人了，也该知道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你管我。”
“我是不想管你。”叶怀楠没好气地扫他一眼，“是你大哥怕你出事，让我看着点。”
“我能出什么事？”徐一行仰头往后靠去，笑得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似的，“我大哥就是太操心了，他应该学学我，没心没肺，快乐加倍。”
没心没肺还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刚刚又在厨房门口偷听到什么了？”
“什么偷听，你别说的这么难听行不行？”
叶怀楠懒得和他争辩，只道：“我以为，我们能做朋友，是因为性格相似。”
“比如？”
“不择手段听着挺吓人，有时候也不算坏事。”
徐一行：“……”
狠人啊！为了把老婆留在身边，不择手段都敢说！
瞬间，徐家三少爷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是故意拖着不收拾陈英和顾崇业的吧？”
无论是把人处理掉还是给一笔钱让他们离开三九城，对他叶怀楠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之所以一直拖着，还让他们勾搭上了沈岩，恐怕就是为了能有一件事吊住方羽。
徐一行有点佩服他的狠，但又忍不住鄙视：“你这么做，不但给方羽在控制方氏这事上增加了难度，还坑了阿拓啊！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居然也做得出来？”
叶怀楠嗤了一声，懒得作答。
管它损不损人，利不利己，只要能把方羽留下，再阴暗一点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所以——
“提点到此为止，不要在我家喝醉，程意不会开车，我和方羽是不会来送的。”
徐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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