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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臣推开门，岁禾正站在案桌边写字。
她抬起眸子，柔柔道：“夫君想吃什么？”
“天冷了，我想着给岁岁熬一些八宝粥，怎么样？”喻臣的眉间落着雪。
他抖掉身上的雪，将披风卸下来，又原地蹦了蹦，这才走到了岁禾的身边，怕寒气入她的身子。
两人的容颜永驻，所以每隔十年，喻臣就会换个地方。
现在两人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小镇，小镇四季分明，这冬日便冷得很。
但镇上有一处梅林，腊月的时候，花开的极美，大片的红色，在雪白的纸上美的惊心动魄。
所以这小镇也叫梅花镇。
大雪纷飞，喻臣皱着眉，将开了一小条缝的窗棂关上，“岁岁，小心风寒入体。”
他没有责怪，只是叹了口气道：“最近魔界有些事，对不起，不能一直陪着岁岁。”
岁禾将毛笔放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我会在家里一直等你的。”
喻臣心又软了下去，刚想抱抱自家宝贝，院子门忽然就被踹开。
他浑身紧绷，可下一刻，院子内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魔尊，夕木长老是不是在这里？！”
没人回应，清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为我故意踹你的门道歉，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好久没见到夕木长老，我很想念她，多有冒犯，抱歉，但是我可不可以再见见她？”
喻臣不耐到了极致，他搂着岁禾，垂眸的时候却温声问，“岁岁，想出去吗？”
岁禾却摇摇头，“她们不应该总怀念过去，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样，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没多少日子了。”
说到这，喻臣只觉得心酸。
他的声音从屋子内传出去，“岁岁说，她很好，云雀，别来了，她身体不好，受不得惊。”
云雀眼眸一亮，开心的想要蹦起来。
但喻臣说她身子不好，云雀便克制住了。
她一个劲的点点头，也不管岁禾能不能瞧见，脚步真的就放轻了，“我知道她好就行，尚阳宗灵脉灵气暴增，这是夕木长老的功劳，我们没日没夜的修炼，我今日来，是想和长老说，我们不会辜负您和掌门的期望的，还请夕木长老放心，有我云雀在一天，尚阳宗就绝对不会被人欺辱。”
其实云雀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明明知道，夕木长老最是信任他们。
可她还是想证明一下。
她没等来岁禾的声音，但听见了几声咳嗽，听起来好虚弱，云雀便难过了一些。
但依然扬着笑，“夕木长老，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您不见我没事，就像以前在尚阳宗那样，我找您说说话就行，掌门师父不在了，您就是我的师父，可以吗？”
到底，岁禾还是说话了。
声音还是像云雀记忆中的那般温和。
她说，可以。
可云雀还没来几次，岁禾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八十八岁。
其实在凡俗界，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寿终正寝，但比起修士，这个年岁，不过弹指一挥。
她强撑着身子，喻臣忍着泪意，怀中的宝贝渐渐没了温度，只剩下最后一句轻轻地。
“夫君，我爱你。”
最终，喻臣痛哭在一方小小的屋子内。
他掌心凝聚起黑色的雾气，一掌打向自己的丹田。
两人十指紧扣，在盛夏蝉声四起的下午，被风永远带走。
——
我太贪心，要前半生的征战和风霜雪雨。
我要去路终已不顾的一腔孤勇。
还要俯瞰天下的一场俗梦。
可遇见你之后。
我只要做你的裙下臣。
我只要你。
——喻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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