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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高句丽的元老大将，荣留王乃渊盖苏文所害，这事那些商人皆知，也只有你们这些人不知道。为何郑王要逃到大唐？要是他没受迫害，渊盖苏文怎么不立他为帝？要传给不相干的高藏？”
杨琳一点没脸红，口才很不错：
“荣留王为郑洪等人所害，渊大人替他报了杀身之仇。荣留王在世时，就非常欣赏大王的才智，曾说过立大王为储，我们只是按大王的遗嘱办事。可惜郑王殿下怀恨在心，到处诬蔑，乃小人之举。”
李寿懒得再说废话：
“杨元帅，你们有万多官兵被我们活捉，其中有姜世昌、扶余泽等大将。他们非常忠心，无论我们如何劝说，他们就是不投降。没办法，我们只能将他们暂时关起来。”
谁也不知道李寿为何说这些，这些并非废话。
李寿怕他的人到那边被逮住，说这些话，是想让杨琳有所顾忌。
他们的计划失败，也可以交换人质。
杨琳也不知道李寿这些想法：
“他们是军人，被抓被杀都正常。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将他们救出来。”
点到为止，李寿指着水寨遗迹：
“我们要在此建水寨，欢迎杨元帅前来破坏。”
杨琳很给面子：“既然殿下有所求，自当尽力而为。”
……
第三天一早，杨琳被杨刚叫醒：
“父亲，他们开始建水寨了。”
杨琳匆匆来到岸边，对面岸边，已是人山人海。
坐上船到江中间才看清楚，一看杨琳为难了。
人多力量大，李寿的进度很快，正在开始建岸上的建筑。
岸上堆满了投石车、重弩，在左右甚至还有几座高高的箭塔。
杨琳只有三艘战船，这三艘战船上才能投石。
其余的全是渔船，只能运人。要是被投石击中，基本就达到报废的边缘。
一个瘦高的年青将领说：
“元帅，他们的人不多，快派人去攻击，万不可让他们将水寨建起来。”
这个命令式的年青将领叫渊长远，是渊盖苏文的侄子，相当于军中监军。
杨琳叹声说：“去攻得不偿失，没必要如此。”
渊长远火了：“我军所占三十多座城，现在只剩下十几座。兵马更是从十多万，减小到现在的几万。现在面对如此少的敌人，在眼皮下建寨，元帅又无动于衷？元帅如何向我叔父交待？”
杨刚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将领更火，瞪着渊长远：
“战败之事，乃姜世昌所为，关我们何事？现在对方已全准备好，你要攻，自己去攻。”
这个脾气不好的壮年男叫杨嗣，是杨琳三子。
渊长远没客气：“好，你们不去，我去。调转船头，返回去。”
杨琳很为难，他是元帅，姜世昌的战败之责，他也要承担一半。
现在渊长远紧逼，杨琳也无法用元帅的名头压他。
“渊将军，现在真不适合攻他们。我们仅有三艘战船，很难突破他们岸上的防线。”
渊长远年青气盛，冷笑：“你们无法突破，不代表我不行。”
……
李寿的大部队还未到来，他的胆子不小，用从临江城调一万二千人，在杨琳四万多人面前开建水寨。
这里以前是渡口，两岸都很宽平。李寿已在水寨后面，搭建好营帐，正在营帐内烤火聊天。
“殿下，万一杨琳知道我军兵少，率大军来攻？”
李寿的许多手下还没到，这里多是新罗将领，不少人很担心。
李寿现在打了不少仗，已能笑看战场。
“就凭他们那些渔船？从这里攻来多少死多少。从左右绕道而行，方圆数十里，上岸就会被我军打探到。何况杨琳未必敢冒险，敢从左右包抄我们。”
“殿下说得是，”向贤治对李寿很有信心：
“我们巴不得他们来攻，杨琳不傻，一定不会吃这样的亏。”
大家的笑声还未落下，一个士兵来报：
“殿下，高军进攻了。”
李寿也没想到，杨琳会来进攻。
江面上，起码有上百艘船只，如一条条大小不一的鱼豚，朝他们这边自投罗网。
每艘船上都有不少人，大半拿着弓箭，少数手拿盾牌。
只有一艘大战船在中间，此时大战船已渡过江心。
他们能看到，船头有几个将领，金庚信说：
“杨琳没在船上，渊长远在。渊长远是渊盖苏文之侄，虽在杨琳军中任职，杨琳怎么会让他来冒险？”
李寿猜到一些，笑道：
“看来他们军中，非是铁板一块，这样对我们很有好处。这个渊长远，尽量别将他弄死了。”
李寿说完，最前方的船只，已冲到两百米以内。
根本不用李寿顶在前方指挥，在前方有一大堆将领。
刘一止拿着一块盾牌，站在水中一根木桩上，大喊一声：
“投石。”
为了对付杨琳，新军带了不少投石车和重弩来。
在岸边，前四排是重弩，后两排是投石车。
第一排投石车几乎同时扬起，一颗颗石头脱离弹槽，在空中画出一个个无形的弧线。
江中的高军被这气势惊到，船头的士兵，纷纷立起盾牌。
弓箭兵匍匐在船上，连头也不敢抬。
一颗脸盆大的石头，砸到一艘渔船旁边，溅起大片水花。
渔船受力，朝一边倒去，差点被这块石头翻船。
前方一艘渔船运气不好，一块石头刚好落到船中间。除了一声惨叫，还传出一阵木板碎裂的声响。
如此距离的投石，盾牌根本没什么作用。
一个站在船头的盾牌兵，被石头砸到盾牌上。
木盾被砸四分五裂，整个人被撞飞，砸倒一片。
许多漏网之鱼还在继续前进，离岸边还有一百几十米时，第一排重弩，朝各自的目标射去。
重弩的撞击之力，不比石头小。就算射到船上，也能让一般的船受损。
四排重弩，源源不断射击。一艘篷船被射中，船上的人太过惊慌，船向一边侧翻，整船人落入水中。
这样的天气，掉进水中的人很难有活命的机会。
在强大火力的压制下，一时前方的船只竟不敢前进。有些调转船头，朝后面划去。
渊长远更聪明，划过江心后没再继续，见前方的船逃回来，站在船头怒喊：
“快划回去，敢逃者斩。”
李寿看得十分解气，在投石和重弩的筛选下，只有少数幸运的船才划到离岸五十米。
等待他们的，是更多更精准的弓箭。
铺天盖地的箭雨，射破冰冷的空气，向它们的目标疾驰。
一艘截有二十多人的船，眨眼间就被清空一半。
剩下的一半被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后面的威胁，调头就开逃。
一波波投石弩箭的袭击，有些船上竟全剩下尸体。任船在江中漂流，让人头皮发麻。
渊长远被怒火冲昏头脑，悍不畏死冲向前方。
在前方的一个年青将领见状，对他管的一堆石弩下令：
“专射这艘战船，最好击沉它。”
渊长远的军艘还未靠近，网网石弩飞来。
一块头大的石头砸中船身，连石头也镶嵌在船身上。
船上的人更遭殃，在快冲近五十米的距离时，倒下一半。
“将军，快返回去，我们就算冲到岸边也没用，他们的人太多了。”
一个年青侍卫的喊话，让渊长远清醒过来。
年青侍卫说得不错，就他们这点人和船，冲上岸也是个死。
渊长远大喊：“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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