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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天，鲜卑人就死伤过半。
营帐中，孙戚看着底下人送来的消息，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鲜卑人如今怎么只会横冲直撞，从前他们可是更擅长偷袭的，这太反常了。”
时景言也有些疑惑。
按理说，独孤律既然能想到让宋威做探子这种法子，怎么如今行事一点儿不慎重？反而有点儿破釜沉舟的感觉……或者说“送死”两个字更为准确。
和鲜卑人两天的激战，兵士们可以说是士气大增，而鲜卑人则节节败退。
此刻，鲜卑最好的选择就是后撤，好避免更大的伤亡，但独孤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正说着话，郑遥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将军，我们抓到了鲜卑的一个活口，那人还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呢！”
孙戚“噌”的一下起身，“当真？快带进来！”
不过一会儿，那小首领就被五花大绑的带了进来。
“跪下！”兵士们一脸凶神恶煞，但那小首领就是硬撑着不肯下跪。
孙戚扬了扬手，“罢了，就让他站着说话吧。”
“呸！”小首领愤愤的开口，“虚伪的中原人，可汗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戚忍不住笑了，“哟，你还会说汉话呢，不错不错！”
大军胜利在即，孙戚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面对这小首领，甚至称得上一句和颜悦色，“我说，你们可汗怎么想的，一波一波的往前冲，这是生怕你们死的不够快吗？”
小首领年纪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稚嫩的很，孙戚琢磨着，“难道这两天你刚死了爹，你就被选为新首领了？”
小首领听明白了，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我要杀了你们！”
经验老道的中年人死的差不多了，如今竟然轮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带兵打仗了。
孙戚忍不住拍桌哈哈大笑，“看来鲜卑是真的气数已尽了！”
小首领看样子已经要被孙戚气的吐血了，但还是梗着脖子低吼，“就算我们败了，你们也休想抢夺我们的女人和孩子！可汗会为我们的勇士报仇的！”
云溪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他合理怀疑，这小首领是被独孤律洗脑了，“我们为什么要抢夺你们的女人和孩子？我们只想让你们永远退出边境，反倒是你们，看上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啊。”
小首领猛地一怔，“什么？但可汗说……”
可汗明明说过，如果他们不拼死一搏，中原人到时候一定会残杀他们的孩子，抢夺他们的女人和牛羊……
云溪看着小首领呆愣的样子，补充道，“每年冬天都是你们来到边境抢劫商队的粮食，我们吃穿不愁，为什么要抢你们的？”
小首领看着座位上漂亮的女人，终于对之前他信以为真的话产生了怀疑。
是啊，中原女人很多，她们还很漂亮，他们的粮食根本吃不完……但可汗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战事进行到第七天，终于有几位首领忍不住了，他们直接堵住了独孤律的去路，“可汗，这样下去，我们的勇士就真的要死光了，我觉得，我们还是……”
“那又怎样？”独孤律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你们败了，那你们就是部落的耻辱，你们还有什么脸活着回去？到时候女人们甚至都不会愿意为你们做上一杯酥油茶。”
独孤律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首领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一群懦夫，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部落的勇士。”
终于，一位年长的首领斟酌再三还是开口了，“可汗，你……是不是还记着二十年前，拓跋家对你的母亲做的事情？”
独孤律猛地沉下了脸色，“你说什么？”
老首领摇摇头，“当年，确实是拓跋家的人不对，他们杀死了你的母亲，但你的仇，应该已经报了，何必要拉上所有部落的人为你的母亲陪葬？”
老首领这句话，成功让众人回忆起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独孤律的母亲是被狼群叼走的，所有知道真相的拓跋家的人，都守口如瓶，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和拓跋家的人喝酒时，曾经得知过真相。
“哈哈哈……”独孤律额上青筋跳动，眸中闪烁着令人害怕的癫狂，“陪葬？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为我的母亲陪葬！为我未出世的弟弟陪葬！”
说完，独孤律大手一挥，立刻就有独孤家的人上前，将几个首领团团围了起来。
“可汗！”
独孤律毫无反应，直接跨上马冲向了战场。
在独孤律的带领下，鲜卑人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发起了攻击，也一次又一次的败下阵来。
终于，在又一次损失惨重后，有人撑不住，丢下同伴逃跑了。
一个，两个……再后来，一群人直接勒住缰绳，调转方向逃向了草原深处。
战场上，郑遥瞅准机会，一刀砍向了独孤律胯下的战马。
独孤律摔倒在地的一瞬间，数不清的兵士立刻一拥而上，直到数柄长刀架在脖颈，独孤律才终于像失了力气一般，垂下了手里的弯刀。
可汗被抓，鲜卑人立刻溃不成军，随即便四散而逃。
大捷的消息传回，伙房立刻忙活起来。
“快点儿，火烧起来，肉全都洗好……”
“酒是不是不够了？马上去城里再拉两车过来！”
独孤律被压到了将军营帐中，这可是鲜卑的可汗，不少人都凑在帐篷外想看热闹。
孙戚脸一板，“看什么看？场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实在闲得慌，去给伙房烧火！”
众人哄笑着散开，而帐篷中的独孤律，则堪称闲适的坐在帐篷中央。
“哎，连个座位都没有，算了，给我拿点儿酒来尝尝。”
言抒刚想呵斥这人得寸进尺，就被时景言抬手止住了，“给可汗松绑，再去拿一坛好酒。”
言抒瞪了独孤律一眼，才极不情愿的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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