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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碧眼的男人似乎仍旧诧异,但是手里的伞倾斜过来,先替瞿清挡住了雨。他笑得深邃的眼眸微弯,用蹩脚的中文问:“发生什么了?”
看瞿清一脸茫然,男人补充:“我们见过的,飞机上,我撞了你。现在,平均了。”
他也许想说扯平了,但是瞿清已经无从听下去,身后似乎有人在议论着什么,那声音像是顺着她的骨髓往进钻,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瞿清都觉得是在嘲讽着自己。
她反手抓住男人的衣袖,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有些焦灼地开口:“你有没有车?”
瞿清拉着他,眼底的红意更甚:“你可不可以送我去机场……拜托了……”
男人错愕的愣怔片刻,视线顺着她身后忘了忘,很快拢着她靠近一些,笑着开口:“有车。但是,现在不行。”
他视线扫了瞿清一圈:“你现在这样,警察恐怕要盘问你……先跟我来。”
——
季风夺了郑言霜手里的锅铲,忍着腿部的剧痛,脸色沉得很深,额角沁出了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语气森冷,像是质问,带着厌恶的语气。
郑言霜颤了颤,有些无措又畏惧地攥着围裙下摆,嗫嚅着道:“依曦姐说你今天出院了……她没时间,但是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照顾你。季风哥哥——”
季风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抬手把她碰触过的锅铲丢进了垃圾桶,冷沉道:“滚出去
“季风哥哥,我只是想要照顾你而已——”
外面才停的雨再度下了起来,季风心底的烦躁更甚,他拧着眉抬头,骤然发现那个让他思念至深的身影似乎就站在雨里,那样绝望又受伤的望着他。
他浑身震了一下,落在唇边的滚就这样哽住,然后看着她折身跑远。
腿上还打着厚重的石膏,手臂上是擦伤的狰狞伤疤,季风高大清瘦的身影踉跄着往外追去,几乎站不稳,他撑着沙发背稳住,扑过去,拧开了门。
滂沱的大雨,掩盖了一切的声音,雨幕里,哪有谁的身影。
郑言霜吓到了,她慌张地追出来,拉着季风的手臂,又被他狠狠挣脱:“季风哥哥……你要干什么,你才出院,医生说你的腿不能走动,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季风步子有些焦急,一下子跌倒在门前的雨里,砸在冷硬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身上的衣服狼狈的湿了,手臂上才愈合的伤口大片渗出血,混合着雨水被冲刷着蜿蜒成红色的溪,他像是浑然不觉痛一样,只望着前方,喃喃开口:“清清……”
郑言霜追到门口,望着自己眼底从来可望不可即的骄傲少年,咬的嘴唇生疼,不甘又委屈地低吼:“哪里有瞿清!你出了车祸,半条命差点没了,这些日子,她有来看过你一次吗?!”
“季风哥哥,你看看我……我才是那个真的喜欢你的人……”
外面马路上,长得格外茂密的香樟树和绿化带之后,柳依曦撑着黑色的伞,穿着一身黑色的小洋裙,望着雨里的这一幕,很浅淡地勾了勾唇角,撩拨了一下被雨打湿的发梢,转身,有些惬意优雅地走远。
——
瞿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胆子这么大。
直到坐在陌生男人家沙发上,端着他递过来的热水,身上裹着宽大的浴巾,才渐渐回过神来,有了后怕。
所幸对方不是什么坏人。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来,上面闪烁着季风的名字,瞿清眼睛酸痛一下,几乎是瞬间挂断了,然后按了关机。
她有些干涸的唇翕动了一下,望向Edward,开口:“谢谢你。”
“没关系,”男人无奈地揽着她的背轻抚“梦都是反的。”
瞿清疯狂地点头,说不出口,怎么办,我梦到我们长大了,我把你弄丢了。
空姐温柔的轻拍叫醒了瞿清,提醒她系好安全带,关切的问一句她没事吧。
瞿清扫一眼外面厚厚的云层,抬手系安全带,脸上有些不适,她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发梢全是湿意。
骗子。
瞿清如梦初醒,瘪了瘪嘴,忍住眼眶的酸涩。
原来梦境也是会变成现实的。
落地的时候,瞿清没有回学习,而是直接转机回了尧光市。
这次飞行只要短短两个小时的路程。
下了飞机,她开了机,季风的未接来电停留在昨天她关机钱,没有多余的消息。
瞿清苦笑了一下,准备给陈安梨发短信,终究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自己回国了。
在机场卫生间洗了把脸,瞿清看着自己红肿的眼底,还是掏出粉饼打了个底,然后稍稍涂了个口红,头发整理了一下,她对着镜子微微笑了一下,看不出异样,才打车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怎么也没想到,那样意向不到的开场的感情,竟然会以这样意想不到又狼狈的感情收尾。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嚷的,分开的时候却是这样无声。
这种时候瞿清又忽然懂了瞿仕为,有些时候,人在绝望无助中,会徒劳的以为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不敢立即告诉瞿仕为自己回来了。
更多的其实是怕自己一时没忍住情绪,被父亲看出端倪。
瞿清拎着行李箱一个人晃荡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尧光一中的校门口小】
【说】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保安在校门口闲聊着,一切都好像是没有改变,没有走远。
仿佛她穿起校服,再度踩着上课铃声走进去,就可以追回一切。
瞿清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格楞楞的拉着行李箱,就到了墙根底下。
这里,是在她的意义上,第一次遇到季风的地方。
那时候和刘洋逃课□□回来,她一脚踩在季风肩膀上,和他对视的瞬间,摔了下来,她还不知所谓的要请这个高冷的学生会长吃雪糕。
结果那支雪糕谁也没吃成,她还被学生会抓成了壮丁,当学生会干事。这一做就是整个高中生涯,连心都交托出去。
瞿清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回忆真是可怕的东西,经过时间和自己的镀色,竟然变成了这样深刻的东西。
这样的不忍卒读。
没再看下去,瞿清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晃荡着,不知不觉,竟然晃荡到了从前常去的烧烤摊那里。
烧烤摊的阿姨对瞿清的印象极其深刻,即便她现在变了许多,赖于每年寒暑假聚餐都会在这里,所以对她记得特别深。
远远地,才手记完客人的菜单,就挥着手,有些激动地喊:“清清回来啦?放假了吗?”
又是一个临近国庆。
瞿清也不好说自己是请假去美国,才一天就狼狈回国了,于是点头:“是,放假了。”
来都来了,闻着烧烤的味道,瞿清才想起自己这连续奔波两天,几乎都在飞机上度过,隐隐还有点淋了雨的精神不济,索性拖着行李箱找了个就近的位置落了座。
“赵姨,老规矩来一套。”
赵姨一家在这做烧烤摊做了十几年,也算是看着瞿清她们长大的,闻言很爽利地应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拿汽水。
瞿清拦了一下,出声:“赵姨,换成啤酒吧。”
她今天就是很想吃烧烤和啤酒……让情绪连同食欲都一并宣泄个够。
在这个熟悉无比的城市,在……她和季风有着太多共同回忆的城市。
“阿姨,多拿两瓶吧。”
瞿清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抬头,看到了刘洋欲言又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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