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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一名叛军骑兵跌落马下。
这不是她第一次亲手杀戮，但却是她从前从未经历过的。
他们如今是以少敌多，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不远处接应他们的近卫王军必然会听到这边的厮杀声，赶来援助。
“殿下，小心身后！”
一名近卫王军冲上来，企图替灼华挡下攻击。
灼华急急拧转马头，马刀在她肩甲上留下一道重重的划痕。
正待燕灼华身边的近卫王军一枪刺去，一阵疾风刮过她的耳侧，一支箭羽破空而来，一枪一箭，将叛军射落下马。
马蹄声隆隆逼近，灼华心中松了口气，更加专注地投入眼下战局。
叛军骑兵则霎时间失了所有恋战之心，只想要尽快摆脱缠绕。
灼华余光扫过，前来支援他们的士兵竟不是她所预期的近卫王军，而是京师大营及几个侍卫模样。
其中，她不难认出几个人，似乎是——
慕容易和阿全。
是程景宗！
正当这时，一个坚实的身影来到了她的身边，披甲束冠，满盈着杀气，映在她的眼里，铁面无私，不可动摇，万夫莫当。
燕灼华每一寸毛发都放松了下来，催马退后了半身，将这她不擅长的尽数交给眼前的男人。
程景宗斩钉截铁地对慕容易与阿全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各自带人，两边包抄。
两人得令，领兵而去。
“中军听令！列阵！”他声音雄浑，高喝道。
很快，士兵们训练有素地撤出了缠斗，在前排的重盾护卫下，后排士兵分三个梯次弯弓搭箭。
“放！”
一声令下，士兵们依照梯次，箭矢如蝗。
瞧着距离差不多了，程景宗抬臂：“停！”
漫天箭雨倏然停止。
不给逃窜的叛军任何机会，慕容易与阿全的队伍已经拦在了各条路口。
与其说是厮杀声，不如说是凄厉的惨叫。
就在此时，裴睿来接应她的近卫王军赶到，也加入了战局。
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程景宗这才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片片猩红。
“放心，都是别人的血。”
燕灼华拍了拍程景宗的肩，跳下马，去检查之前护卫她而受伤的几名近卫王军。
程景宗大约是也得到了福王反的消息，想起来之前她告诉他今日要在天牢处理事儿，特意率兵一路来寻她。
灼华突然意识到，在刚才，程景宗完全可以趁乱将她杀死，再推给福王叛军，一切名正言顺。如果他有不舍，也可以将她擒获关起来，任他为所欲为，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这也是为何，尽管她要去的是大司马府，离福王反军最安全的地方，她也命令了裴睿派人来支援她。
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的第一反应，竟然只有纯粹的安心。
似乎冥冥中她就是能肯定，他是友，非敌。
这种信任，是因为季婉约的那个未经查证的故事吗？
好像并不是。
燕灼华偷偷瞟了一眼程景宗。
他也正望向她，眸中的神采敏锐而担忧。
见她看过来，他眼神变了，带着关切，带着询问。
灼华的思维和心一下子十分清晰。
她的信任，来自于他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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