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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算是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若是她与程景宗是正常的君臣关系，他或许还可以蛰伏等待君王的胜利。
她不知道程景宗会有多介意这件事，也不知道程景宗之下的人会有多介意这件事。
她会保证他不被降职。但至少五到十年里，他无论事做得有多漂亮，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升迁了。因为那会意味着，她不抗拒甚至是认可这样的弹劾。
那她与程景宗必然最终走向决裂。
燕灼华望向程景宗，说：“程爱卿，对于周卿的奏本，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景宗注视着黄金宝座之上的燕灼华，神情中的侵、略性愈演愈烈，直至最终，定格成了独占的欲、望。
他唇角勾勒出一个大气的笑容，似乎对这弹劾不以为意。
“臣以为，周给事的弹劾若是对于国之相邦来说，确实无错。”
此言一出，朝野哗然。
程景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然，吾非相，乃摄也。”
嚣张至极。
“臣大司马元帅程景宗，请陛下旨，允臣为陛下夫。”
程景宗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众效忠于他的臣子已然站了出来。
“臣以为，陛下与大司马天造地设。”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声接着一声，半边朝堂都站了出来。
整个过程，燕灼华微笑着。
程景宗，你很好。
果然，是带着朝臣，朝堂之上，光明正大地向她逼婚了。
程景宗凝望着燕灼华。他此生，从来没有这样一刻，焦灼地等待着一个人的答复。
他等待着她来做出选择。
一个字，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燕灼华，我已兑现自己的诺言，一世称臣。现在，轮到你来兑现你的了。
程景宗这浩浩荡荡几乎示威的架势，一时震住了朝中诸多大臣。甚至那些意图为自家子侄谋位的臣子们，也踌躇着没有站出来。
女皇没对他们的请求有允准之兆前，他们并不想为此与程景宗为敌。
燕灼华心中若说没有感到冒犯，是假的。
她知道，她的答案，将决定他的下一步行动。
是走上来，覆了她的王朝，还是跪下去，接受她的应允。
片刻后，燕灼华突然释然了。
她对他做过的，他也对她来了一回。不过，只为娶她。
大约，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吧。
永远不可能，真的毫无保留地被她压制。
就像她，也绝不会被他压制一样。
燕灼华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置放着御座的九层高阶，来到程景宗面前。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决定帝国命运的一刻。
帝王立于权臣面前，即使有冕冠加持，依旧比他矮了几寸。
她伸出手：“宗正替朕拟策，立大司马程景宗为皇夫摄政王，佩九旒九章冕服，南面相臣，金殿许座。着礼部商议章程，择吉日，朕将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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