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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私下里说什么那是一回事儿，被泡芙如语重心长如宫中某些特殊的教习女官一样教导着，又是另一码事。
燕灼华站起身，赤足下榻：“泡芙，麻烦你去替我跑一趟了。”
泡芙得令，很快去执行了。
程景宗的府邸就坐落于宫城边上。
他身着深沉靛青中衣，发束成髻，赤缨长枪随着他扎实的步伐动作舞得生风，在晨曦之下金色锋芒荣光夺目。
剑眉凌厉，唇紧抿着，凤眸中却满是森沉。
原本，他以为，她之前提过他们大婚，虽然随意了些，但是情愿的。
自从那日大朝后，他请旨入宫，她没有拒绝，但也迟迟不曾答复。
这让他渐渐开始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嫁给他。她的允诺，是否只是那日情势所逼下的无可奈何。那日他从她眼中看到的欣喜，是否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可悲错觉。
甚至，她是否，因为那日朝堂上他的逼迫，决定放弃对他渐渐建立的感情。
仅仅是这个可能性，就如虫蚁一般，啃噬着他的骨髓。
先动心的人，总是被剥去利刃，论为人臣。
在他们之间，在朝局之上，危险是类似的，但是她的危险是多于他的。
可是，在感情上，她向来比他从容，总是他在不确定她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他近乎疯狂地爱她，可是她只是喜欢他。或许这喜欢是很喜欢，但还称不上爱，更不用说深爱。
泡芙来到时，正瞧见一群匠人手持一块新的“摄政王府”的描金牌匾，换下原来的“大司马府”。
侍卫通传了泡芙的到来。
寻常臣子家自然是毕恭毕敬地请进来，然而这里是程府，大多是他从军中带来的人，忠的是他而不是燕灼华。即使是皇帝或天使，若程景宗说个不字，他府上人也敢拒之门外。
正在用一块儿方巾拭汗的程景宗手顿了一下：“请她进来。”
随后，他蹙了下眉：“以后陛下或是她身边的天使来临，直接请入，态度要恭顺。”
泡芙进来，程景宗正端起一盏茶，方才揭起盏盖。
然而，清场之后，泡芙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神色大变。
手中的茶盏被猛地放置在院中茶案上，倏地一跳，泼出半盏茶水。
主院之外的侍卫，只见他们的主上外衣草草披在肩上，火急火燎地闯了出来。在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多过一人手中的马鞭，从厩中随手勒过了最近的一匹马，向大内疾驰而去。
途径的街道上，众人对这将礼仪置于九霄云外的一幕张目结舌。
才将将捱过半个时辰多一点儿，燕灼华练完两套剑法。为了以防万一，她招式小心翼翼，远观很是滑稽，活像年逾花甲或古稀的老大爷，晨起在庭院里随意比划两下。
洗漱梳妆完毕后，她坐了下来，正要用早膳。
燕灼华姿态优雅地搅拌了一下碗中的鲜菇细米粥，还没等送入口中，就被由远及近的嘈杂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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