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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言,元尚书突然能够自我开解。
也是啊!作为一个礼仪人,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扬名立万的时候。多少载后,想必不会有多少人记得或有心思花时间去过分质疑这婚仪的仓促,但却会去借鉴他开创的礼仪先例。这样的机会,如果他推辞了,或许就会落到旁人手中。
元尚书即刻拱手回拜,揖得更低:“下官...”
意识到不妥,他改口:“臣贺陛下、贺王爷大喜。”
这下,轮到程景宗片刻失神。
是啊。作为女皇的皇夫,他不再是臣,而是君。他的同僚,不再是他的下官,而是他的臣。
这样的夫凭妻贵,作为一个活在大体上还是夫唱妇随、夫贵荫妻、子贵荫母的世界的男人,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即使是当年想要尚主,他也从未想过会因此获得太多的荣耀,而是希冀着能靠沙场功勋与实权,与她登对。
程景宗剑眉微扬:“这般,可行吗?”
元尚书愣了片刻:“自然,自然。王爷圣明。”
程景宗品了品茗,沉吟片刻,倏然掀起凤眸,眼神凛厉。
“这中间的细节,只要不剥民脂民膏,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有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完成不了,又或是到时候标准有差,本王唯你是问。”
元尚书两片胡须跳了一下:“自然,下官...臣不敢。”
程景宗点点头,勾了勾唇角:“本王早就对元大人的风骨有所耳闻,对元大人的清廉十分信任,如今提醒一句,不过担忧有人欺上瞒下,背着元大人谋私。”
一番话,旁敲侧击,话中有话。
元尚书点头:“多谢王爷,臣定警醒。”
另一边,勤政殿中,燕灼华得到汇报,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很高兴,程景宗出面一手解决了这件事。
也庆幸,大燕的礼部尚书的风骨,不是真的宁折不弯的傲骨。
当女皇和摄政王的吉日定在四月廿九时,燕京城的反应纷纷杂杂,一如元尚书初听到程景宗要求时那般。
送走梁知秋,燕灼华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华阴大长公主。
华阴大长公主当日亲手撮合了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好友、还在闺阁之中的梁皇后。自梁皇后被废后,她便很少进宫了。
在西宫数年,华阴大长公主与乌家姊妹虽然不敢公然与诞下了皇子的秦皇后对立,暗中接济了她们不少。
燕灼华瞧着眼前的姑姑。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即使已年近半百,反复晕染过的云鬓乌黑如墨,威势与庄严让她格外华美,望之不过是刚及不惑的年纪。
华阴大长公主为人一向有几分冷淡,此刻隔了数年突然来了,自己也显得有几分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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