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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暖暖不再说什么，推了程景宗一把，颇为壮烈地挥了挥手：“快走！”
然后下一息，又怂里怂气地说：“要是你乐意的话，一会儿再来救我一趟！出去我请你喝酒，把燕灼华的秘密全都告诉你！”
程景宗叹气，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些，怪不得和燕灼华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
护着怀中的小丫头，他向外走去，沿途他进来时开辟的道路已然不再那么安全。
乌暖暖望着程景宗离去的背影，看着周遭的火光，终于落下泪来。
之前为了悦华，她没敢表现地太丧气。
如今——
乌暖暖摇摇头。
没想到，她乌暖暖的人生，竟然是在这座肮脏的别苑里，被做成烤乳猪。
她想着，母亲、父亲、姐姐、灼华.....
可在最后，在她意料之外的，还有一个面相温润持重，实则狡猾阴险的人，浮现在她脑海中。
那个混蛋，昨夜还和她吵了嘴，话语中的意思都是她轻、浮、浪、荡，也不想想，如若她是那循规蹈矩的人，又怎么会和意图攀附的他有交集？
不过，他也确实有所误会，至少误会了一半儿。
大约，也没机会解释了。
想了想，不管怎样，他昨夜那么生气，甩手就走，大约也对她有些意思吧。
就让他认为着，他对她说过最后的话是申斥贬低，一辈子时不时他想起来就折磨他一下，她也算是解气了。
燕悦华紧紧地搂住程景宗的脖颈，环在她身上的手臂如钢铁一般。她能听到那跳跃的心脏，那样的可靠，在冲天红光中，莫名地安定。
那种安全感，与在姐姐怀中时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姐姐是柔软的，而眼前的人是坚定有力的。
燕悦华突然想，如果她能见到姐姐口中日日提到的哥哥，应当就是这副模样。
不过，这个，不是哥哥，是姐夫。
程景宗迎面撞上慕容易，下颌一扬，指向乌暖暖所在的方向。
“阿易，乌郡主交给你了。”
慕容易看见程景宗护着燕悦华，两人都是安全的，一时间，他也不知自己是何种想法。
究竟，是欢喜自己没有害了主上，还是沮丧自己没有除掉燕悦华。
事实上，在今日这一幕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想不想要除掉燕悦华、燕灼华，乃至将主上推上那个至尊大位。
但是，军中无数的训练、沙场上无数次的听命出来的直觉早先于他的思考，没等他想清楚，身体已然向程景宗示意的方向奔去，喉咙间不自觉地就回答道：“诺，末将遵令。”
庭院外，燕景、驸马、与乌卿倾焦急地等待着。
军巡铺的一小分支刚刚赶到了，可是依旧没有暖暖的身影。
燕景与乌卿倾冷静片刻，也明白过来自己冲进去未必能救人，倒是很有可能再添一个受害者。
然而驸马却渐渐等待不及。
他猛地站起来，就要进去救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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