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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王庭这些年一向缺乏固定的场所。
下一次再找到所在，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前方很大概率是陷阱，但是突厥主力就在前方。
程景宗攥紧了长鞭，沉声命令：“都全准备好，告知所有将士，入谷与敌决一死战。”
看着大军整合有序地进入山谷，程景宗心中默念。
是的。
前路遍布未知的惊险。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我，也有自己尚未亮出的底牌。
如果说，上一次，我依靠的是自己的直觉。那么这一次，我就是在依靠自己对属下将士军种的熟知，和对自己多年练兵预备的信任。
乌云蔽日，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入峡谷中，惊起几声鸦鸣。
程景宗环顾四周，周围寂静得不大寻常。
他冷声警示：“传令三军，高度戒备，弓箭手与重盾手做好准备。”
????的声音从半山腰传来，刹那间，箭雨倾盆而下。
程景宗躲开迎面而来的箭矢，已经准备就绪的盾阵迅速排列开来，尽最大限度地保证着将士们的安危。
强弩手也准备就位，尽力反击着对方。
然而，敌暗我明，大燕的军队又相隔甚窄，终是死伤不轻。
杀声震天，隆隆的铁蹄声如同冬雷一般，突厥骑兵们趁势而下，开弓放箭，从四面八方向谷底冲锋。
半山上，伏念挺坐于马上，望着麾下占尽优势、仿若摧枯拉朽的骑兵，露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
从前大汗帝国的荣耀，今日他要尽数找回！
可就在下一息，他唇角的笑容却倏然凝固——
程景宗下马立于盾后，剑眉冷竖，手刀一斩，沉喝命令：“变阵！”
正在冲锋的突厥骑兵们本以提前开始享受胜利的喜悦，却蓦然看见，数千步兵，或手执着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家伙，或推着一个粗壮笨重状似烟囱管子的东西，在重盾手与强弩手的掩护下，来到阵前。
而见多识广、博览群书的伏念却很清楚这是什么。
他大呼：“撤退！是火枪和大炮！撤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覆水难收。
随着大炮和火枪振聋发聩的响声，骏马受惊，开始乱了章法地乱跑，俯冲着的突厥骑兵们不是被炮弹撕扯成了碎片，就是因着马失前蹄，堕下马去。
原本险要的高地，此刻成了失足马儿和落马者的坟冢。
几轮射击后，随着程景宗再次一声令下，大燕军队再次变阵。
火枪手与炮兵以惊人的速度，整齐地退向军队侧翼，骑兵上前，正面迎敌，继续对得以顺利冲下山坡的骑兵展开第二次打击。再其后，黑鹰令旗变动，暗雪长云二军的步兵拿着反制骑兵的武器，蜂拥而上，凭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对剩下的零星骑兵进行第三次打击。
半山腰的王帐中，伏念望着这风云突变，呆若木鸡。
这是他仅剩的的主力，也是他最后的本钱。
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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