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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音平稳，静静地答到，“并无。”
看着自己的心腹如此回应，凌慕寒放下了心中的忧虑，许是他想的太多了吧，他的双目眺向远方，微微一皱，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远处的火烧云绚烂无比，形状各异，将原本青白的天空染成艳丽的模样。
这火烧云落在山下的两人之中，却品味不出美。
望着长长的梯子，庄敏远颇有些诧异，他身体弱，往些年间，都是直接以神兽飞入天灵门，从未一步一步的走过这登天梯。
石梯连绵不绝，似乎直通云霄。方念惜一身黑衣劲装，显得身形利落，只是那衣摆显得有些空落，人影在其中清瘦无比，如同一根劲立的翠竹。
方念惜率先一步踏上天梯，见此庄敏远也不纠结，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向上走去。
越往上越显得高耸，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人影往下望去不免有丝骇人之感，身体似乎只能紧紧的依攀住这石梯。
风吹过方念惜细碎的发丝，似乎模糊了面前的视线，那双可靠的手掌依然在自己身边护着她。只是冷静下来，方念惜才感到自己四周空荡荡的，她收起心中的失落，向上走去。
两人不消片刻，登上了天灵门。
有人看见早早的回去报喜。
“念惜师姐回来了。”
“谁？”
“灵尊道长的亲传弟子。”
方念惜踏进天灵门这里仿佛变了许多，枝头挂上枫叶，周围的弟子都是陌生的面孔，年纪也小了几轮，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她，见他走过来学模学样的端正行了一礼，“师姐。”
这些稚嫩的面孔顿时让方念惜生起一番感慨，想当初她进入师门时，也是这般年纪，没想到不过几载春秋，她就已经被叫做师姐了。
望向练武场弟子们勤奋的身影，就算往些时日，她并不在此地多做逗留，此刻也不免生出一丝怀念之感。
“死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念惜转过头，只见花白胡子的老人站在身后，他的身体似乎一如往常一般强壮，只是额上的发丝多了几缕白色。
“师傅。”方念惜轻声唤道，不由觉得鼻子一酸。
在外发生了好多事情，她失忆了，师兄还有十三，都不见了。
她好想一如那小丫头一般，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师傅。但最终只是鼻头酸了酸，轻轻的换了声师父。
“回来了就好。我就知道那臭小子带着你，不是什么好事。”灵尊道长叨叨絮絮的说道，他抬步走了过来，方念惜却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玉排。
看见那白色玉牌，灵尊道长的脚步一滞，却只见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徒弟，牵动朱唇，轻声说道，“师父，师兄，他，遇难了。”
风吹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音，似乎将所有人的声音连同着这落叶一同扫走。
灵尊道长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这小丫头在说些什么呢？”
只是他面上的神情再也佯装不下去，那白色的玉牌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自从那像前任掌门伏珠之后，象征着掌门身份的玉牌便一直在凌寒这，只因为新继位的苏洛伊资历不够，难以服众，而凌寒将贴身的玉牌交了出来，也说明了一切。
天灵山大弟子，那旷世奇才，冷漠又倨傲的人，会这样说没就没？
所有人都不相信，但看着那少女倔强的举起玉牌，却又不得不信。
方念惜回门已过七日，天灵门，一片缟素，她身着白色素衣，挺直背，一步一步走在前面。
今天是师兄灵堂的最后一日，她虽然逃避许久，却也明白自己该见这最后一面。
泽魔道长似乎也老了许多，得知消息之后只是如往常一般留下书信便不见了踪影，似乎不想面对。
灵尊道长叹了口气，他虽不知晓自己这小徒弟与那臭小子之间有何恩怨，但也能看出来这两人并非泛泛之交。
他担心小徒弟撑不下去，却没想到身体先垮的是自己，旧伤加上心疾一同袭来，灵尊道长倒在了床上。
他望着徒弟，那张原本还略显稚嫩的面容，此刻已经习惯了戴上面具，将所有的悲痛都隐藏在冷漠之下，那冷漠的气质愈发的与那臭小子相似。
灵尊道长因着病重，送棺的日子最终没能赶上。
方念惜走在前方，身后弟子一片雪白，皆低着头，目露忧伤。
大师兄虽然话不多，但他的形象已经在每一个弟子心中扎根，更是被刚入门的弟子视作榜样。却没想到天妒英才，仅是一场意外便要了这旷世奇才的命。
灵堂设立在清风崖上，只能以简单的衣物代做衣冠冢，望着面前那木质的牌子，端正的刻着凌寒二字。
方念惜举香的手微微颤抖，只是任由那燃尽的香灰滚落下来砸在手上，她的手依然不肯动分。
“师姐，该上香了。”一旁的弟子提醒道。
回想起过往，种种似大梦初醒，方念惜用尽全身力气，似乎才能移动脚步，她缓缓走到香炉前将香插了进去，深深的垂头。
一滴泪水了无痕迹的顺着眼角滑落下去，快速的坠在地面上，很快消失不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方念惜抬起眼来依然是波澜无惊的眼神。
“师兄，再会。”
方念惜弯起了唇，只是那笑容分外薄凉，让人看了心中徒生出一股凄凉之感。
此刻门外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那笔直的背影。
因方念惜是凌寒同门师妹，才有这带头上香的权利，而他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天灵掌门就像笑话一般。
苏洛伊此刻难免有些慌张，她的位置本就是主子一手扶持的，现在主子已失了天灵门的身份，她的掌门之位怕是难以坐稳。
苏洛伊小心隐藏住自己眼中的恨意，不管如何这掌门之位是主子给她的，她一定会尽力守住。
看着庄严肃穆的灵堂，她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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