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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浮生酒楼比双喜镇的要热闹许多，且一天到晚接待客人，二十四小时不打烊，跟711似的，后厨轮班，总是忙得热火朝天。
这会儿已经到了亥时，客人能少一些了，后厨也不是那么忙乱，明溪掐着这个点过来，想给萧湛做点吃的。
“明姑娘，怎么着，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后厨李哥正在灶台前掌勺，见明溪进来，热情地招呼她，小鱼儿则是被一群厨娘们围了起来，“鱼儿来，刚出锅的桂花糕，吃一块尝尝。”
可能因为有萧婴这么个极具亲和力又接地气的老板，浮生酒楼的气氛一直都很好，其乐融融的如同一家人。
这里的人都热情，明溪和小鱼儿又都是活泛的性子，刚来没两天就和后厨混熟了。
明溪笑着走过去，闻了闻味，“炒蘑菇呢，真香。”
“可以啊你，没看就知道是什么菜。”
李哥惊讶失笑，朝她竖了竖大拇指，“难怪老板说你手艺好，改天有时间咱们切磋切磋。”
“没问题，到时候您多指教。”
明溪朝他拱了拱手，过去熟练地系上围裙，走到炉灶前，“这锅我能用吗？”
“用吧。这会儿客人不多，你想做什么就做。”
明溪道了声谢，从缸里舀了些米，用水洗净，放入砂煲中，开了火。
李哥将锅里的菜盛出来，朝这边瞥了一眼，“熬粥啊？”
“嗯。”
明溪道：“我家那位病了，给他熬点粥喝。”
“啊？这么清淡啊。”
小鱼儿正吃得满嘴是糖，闻到噩耗忙不迭地跑过来，看着粥皱巴巴道：“生病了不是应该吃好一点吗？我还以为娘亲要给爹爹做大餐呢。”
“大什么餐大餐，你爹难受着呢，不能吃太多油水，你就跟着吃着清淡的吧。”
“……”
小鱼儿立马扭头，朝那群厨娘奔过去，“阿姨，我觉得您做的糕点特别好吃，能再给我吃一块吗？”
长得好看的小朋友都招人喜欢，像小鱼儿这样长得好看又会说话的小朋友更招人喜欢。
他这一声喊阿姨们齐齐应了一声，“能！怎么不能啊，快过来吃，鱼儿想吃红烧肉吗，阿姨给你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看着被众星捧月围在人群中的儿子，明溪简直哭笑不得，这臭小子，为了口吃的，脸皮都不要了，真是祖传的厚脸皮。
她从来不担心小鱼儿流落街头会饿死，吃百家饭也能茁壮成长。
不过有个混账儿子，就有混账老爹。
当明溪把饭盘端到萧湛面前之时，混账老爹和小鱼儿同款皱巴脸，“这么清淡？”
白米粥、素炒藕片，肉丝芹菜，都是适合病人吃的清淡饮食，但和萧湛期待着的“大餐”相去甚远，他想着怎么也得来个麻辣鸡翅、水煮鱼什么的吧。
他抬起头，还带着些惺忪的睡眼里氤氲着一层水光，看上去特别脆弱委屈，“这就是你说的大餐啊？”
明溪刚才巴掌都要举起来了，被他这副可怜样又弄得心软下来，板着脸指了指桌上的粥和菜，质问爷俩，“这粥不香吗？菜不香吗？”
见她一副要发火的模样，萧湛和小鱼儿忙把委屈脸收回去，异口同声地答，“香！真香！”
然后赶紧拿起勺子，端起粥来，埋头苦吃。
由于吃的太急，小鱼儿把粥往嘴里送的一瞬间，立马被烫到了，“啊，烫——！”
他捂着嘴，愣愣地看着对面，刚才萧湛也舀了粥要往嘴里送，却被明溪拦住了，一句“烫嘴”还没说出来，小鱼儿已经烫了嘴。
“烫到了吧？”
明溪拧眉朝小鱼儿走过去，掰开她的嘴，“我瞧瞧，有没有烫伤。”
小鱼儿伸出舌头，明溪瞧了瞧，“还好，没烫出水泡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长记性了吧？”
“……”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明溪象征性地看了一下儿子，然后走到萧湛身边，接过他手上的碗，到他旁边坐下，道：“你先吃菜。”
萧湛顺从地举起筷子，夹起一片藕往嘴里送，便见明溪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他嘴边，“来，张嘴，啊——”
萧湛：“……”
小鱼儿：“……”
爷俩同款震惊脸，愣愣地看着明溪。
“张嘴啊。”
明溪催促了一声。
萧湛张开嘴，把明溪喂给他的粥吃到嘴里，只觉得周身都跟着暖了起来，被一种温暖的气息包裹得严严实实。
事实证明，明溪就算煮个最平凡不过的粥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这白粥粥质绵烂，稠稀适度，米粒都开花了，白米的香味被发挥到了极致。
“味道怎么样？”
“好……好喝。”
明溪又舀起一勺喂到萧湛嘴里，见他一副呆滞的模样，不由失笑，“你是第.一次被人喂饭吗，怎么呆成这样？”
“嗯。”
萧湛声音有些软，发亮的眼眸望着明溪，“第.一次。”
明溪：“……”
他声音本就天生低沉有磁性，这会儿带着略微鼻音、有些软糯的声音发出来，明溪只觉得耳朵都快要炸了，像是团子的爪子在她耳窝里挠痒痒似的。
她就听到自己心脏“砰”的一声，像是燃起了烟花，火速绽放，耳根子一下红了，动作也停在了那里。
小鱼儿坐在对面，都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四溅的火花，都快溅到他这里了。
“我吃饱了，过去看看团子。”
他跳下凳子，火速跑了。
两个人对望了许久，萧湛忽然道：“粥要凉了。”
“啊。”明溪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愣愣地问，“要……还要喂吗？”
萧湛：“嗯。”
他张开嘴，明溪便舀起粥来往他嘴里送，喂了两勺突然意识到：“粥都不烫了，要不你自己喝？”
她纯为萧湛着想，他自己喝粥还能顺便吃两口菜什么的，这下倒好，光喝粥去了。
“不要。”萧湛抬头看着她，“要喂。”
“……”
明溪拿他没办法，毕竟病人最大，“好好好，喂喂喂……来，张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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