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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还是没有醒。
萧羽给萧湛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他身上的血迹也清洗了一番，见明溪进来，回头唤了她一声，“嫂嫂。”
明溪冲他点了点头，看着安静地躺在那里的萧湛，心情压抑极了。
萧羽过去洗了洗毛巾，想给哥哥擦擦脸，明溪道：“我来吧。”
他忙把毛巾递给她。
明溪过去给萧湛擦了擦脸，问萧羽，“他怎么还不醒呢？”
“会醒的。”
萧羽坚定地说，“修罗煞的毒已经解了，现在留在哥哥体内的是忘沧海的毒。我问过鬼先生，总得隔个一两日完全消解掉，人才会醒。”
明溪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萧湛，心中五味杂陈。
萧羽抬头看着明溪，“嫂嫂也中过忘沧海的毒，是吗？”
明溪缓慢地点了下头。
“当时我中了醉朦胧的毒，那种毒也没有解药，幸亏我喝了麒麟血，才撑了下去。鬼冶也是用的以毒攻毒的法子才救了我的命。”
萧羽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所以，你和淳儿的头发，是忘沧海造成的？”
“嗯。”
明溪坐在床边，“不光是头发，我当时还失忆过一段时间，忘记了和你们在一起发生的一切。后来是在生淳儿的时候才想起来的，或许是太痛了吧。”
痛觉神经迫使她唤回了曾经的记忆。
萧羽眼睫猛地一颤，“我记得。那天晚上，哥哥也痛得很厉害。”
“什么？“
明溪怔愣地看向他，“萧湛也痛？”
“就在嫂嫂你离开后七个月左右，某一天晚上哥哥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捂着脑袋狂吼，给我吓坏了，我从来没见他疼成那样过，后来都吐了血。”
萧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所有的御医都到了，我们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后来还是哥哥自己停下的，他说——你怕是生了。”
明溪心重重一震，猛地朝萧湛看去。
她生淳儿的那个雨夜，他也跟她一样痛过？
难道说，小周天真的能够让他们心有灵犀？
难怪萧湛中箭之后，她的心那么痛，像刀绞一般，好像下一刻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似的。
萧羽看着明溪忧伤的神色，幽幽地轻叹道：“嫂嫂，你离开后，这四年来，哥哥过的挺难的。你们，别再相互折磨了吧。”
相互折磨……
明溪心尖像是被扎了一下，泛起丝丝麻麻的疼。
萧羽见她没有说话，继续道：“有什么事情是比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更重要的呢？其实，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临溪村的日子，那时候多么简单，快乐。“
明溪眉睫微颤。
那时候有多简单、快乐，现在就有多复杂、难过。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却也充满着惊险，生活不易、人心难测，在攀上顶峰看过风景之后，其实更希望的是返璞归真。
萧羽说的对，有什么事情是比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更重要的呢？
只是她和萧湛，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
夜色幽沉。
“跪下！”
随着一声轻喝，七子齐刷刷的，并排跪在明溪面前，听着她严肃地问，“你们有事瞒着我！”
七子被她的气势震得心神俱是一凛，“属下不敢。”
明溪坐在软榻上，冷声问，“回音阁怎么会在消失了三年后又突然出现了？”
“姑姑恕罪，都是属下办事不利。”七子们惶恐请罪。
明溪面色凝重，冷哼一声，“是办事不利？还是刻意隐瞒？如果你们连这件事情都查不出来，那只能说明我们的谍线没有存在的必要，趁早解散得了。”
七子垂着头不敢说话。
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明溪生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
明溪的确是生气。
刺杀这么大的事情都查不出来，她费这么多的心力和财力去养这些个谍者有何用处！
她根本不相信七子会对回音阁一无所知。
“我再问你们，鬼冶是你们在哪儿找到的？”
鬼冶来的太快，这自然是好事，甚至及时救了萧湛的命，可问题就在于，江城离花耶城那么远，他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紫子拱手道：“在半路上，碰巧就遇到了。”
“碰巧？”
明溪眯了眯眸，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真拿我当傻子糊弄不成！”
“属下不敢。”七子皆俯下去，告罪。
明溪简直是怒不可遏，要不是顾忌着榻上的萧湛，她现在早就摔东西了！
“什么情况？母夜叉啊你。”
鬼冶应景地出现在房间里，还穿着他那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其貌不扬的脸跟个大灰耗子似的，悠悠哉哉地走进来。
明溪火气朝他而去，“谁让你进来的？”
“你们刚才不就是在说我吗？我耳朵尖，既然听到了我的名字怎么能不进来凑个热闹呢？”
鬼冶可不怕明溪，老神在在地跳上软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见明溪还在怒瞪着自己，忙道：“你有火别冲我发啊，得罪了我可没人救你男人。”
赤果果的威胁，却是打蛇打七寸。
明溪收了收自己的杀气，问鬼冶，“他们说是在半路，碰巧遇到的你，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
鬼冶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明溪眯眯眼，“那怎么就会这么巧呢？”
“就是这么巧。”
鬼冶一副“怪我咯”的表情，朝明溪一呲牙，“说明咱们缘分不浅，你有难，我立马就赶来了，仗义吧。”
“少贫。”
明溪才不信他的鬼话，“你不在花耶城好好呆着，跑来江城做什么？”
”我出来玩啊，这你也要管。“
鬼冶一副不满的模样，“你把淳儿带走了，都没人陪我玩了，我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在花耶城呆着吧，我也想要游山玩水，悠哉乐哉啊。”
“你少扯，这些年你没少出去浪。你若真想游山玩水，为什么不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就和我们一起，偏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地赶了过来。”
明溪冷冷地眯细一双眼眸，一锤定音，“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在半路上埋伏，杀我和萧湛，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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