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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乎乎的血洒在我的脸上，眼睁睁看着她倒在我的面前，那种滋味，我不想再体验一次。”文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后面这半句，是对烬说的。
烬懂，裴子越也懂。
“母亲一死，我就再没有了保护伞，他们还是把我带了回去，每天逼我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就和地宫的机关有关。”
“后来，我查了资料，发现和你们国家的那些奇门遁甲有点类似。”
“后来？”裴子越出声打岔，“你学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
文点点头，“母亲一走，我恨极了那些开枪的人，所以在学习的过程中很敷衍，时间一长，教我的人就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开始物色其他合适的人选。”
“我是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原来流落在外面的孩子，不止我一个。”
这经历，或多或少和裴子越有些相似。
裴子越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恨裴父吧，可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说不恨吧，裴子越又完全做不到。
所以，独立以后，除非必要，他很少回裴家。
上次之所以回裴家，倒真不是被那群他压根就不想认的兄弟劝回去的，只是单纯的回去，祭奠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他们，就一边教我，一边找其他的孩子。想到母亲，我有了危机感，怕他们找到何时的人后，我的下场和母亲一样，态度就变好了不少。”
“学得也很快，然后他们就把地宫的秘密告诉了我，并给我看了地宫的地图。我当时实在太小了，一时间掌握不了这么多东西，只能靠记忆死记硬背。”
说到这里，文唇角泛起苦笑，“那个时候，我打死都想不到，我学的东西，将来的某一天会派上用场。”
“死记硬背，也不至于全忘光吧？”裴子越出声。
“理论上是这样，但就在我学习地宫地图没多久，出了意外，我突然莫名其妙被赶出了家族。而当时偷偷收养我的人，也早就被他们解决掉了，那个时候，我无家可归。”
“发生了什么？”裴子越顺着文的话问道。
文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子越一眼，“因为，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流落在外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在这方面，极具天赋。”
“你的意思，当年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住在地宫里的人？”裴子越脑子转的极快，瞬间就明白了文想表达的意思。
“应该是吧。”文不确定道，“我没见过他，如果他的身体不像我一样，很有可能就是他。”
“那个家族的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有继承人或者家主才能进入地宫，其他的人，包括教我这些知识的人，都不行。”
“我被接回去后，从来没见过家主，所以我猜测，家主很有可能在那场大的动荡中，已经阵亡了，之前预定的继承人也一样，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看上病重缠身的我。”
“那个家族给我的记忆很差，所以我被抛弃后，就选择刻意遗忘了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成为了一个孤儿，混迹在长街。”
“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他。”说这句时，文唇角勾起一抹象征着幸福的笑容。
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往，就连烬也不例外。
现在，憋在心底几十年的郁结吐露出来，文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跟在烬身边很久，但烬并不完全的信任他，甚至明明对他有好感，却压抑在心底，不肯表达出来，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这次的地宫之行，也不全然是坏处。
起码，他和烬都对彼此敞开了心扉。
“你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烬的声音压得很低，里面含着隐忍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我觉得没必要。”文笑道，“这段记忆对我而言，象征着黑暗，我不想把这层情绪，传染给你。”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这些我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烬咬了咬唇，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文的手。
看着两人腻歪在一起，孤身一人的裴子越，心里很不舒服。
他和顾盈盈在暗室分开后，到现在都见不了面，甚至很有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了面，再对比眼前的两个人，裴子越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火气。
“有那闲心思腻味，还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听出裴子越话里话外的不满，烬炫耀般的，故意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四两拨千斤的还回，“你急着出去你就去呗，我们又没拦着你。”
裴子越何时受过这种气，眼下恨不得冲上去把烬那张欠扁的嘴撕个粉碎。
“那一袋米和面，能撑多久？吃完了呢？你们准备双双殉情做一对死后鸳鸯？”裴子越怼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死后鸳鸯怎么了？总比某人，连和心爱的人做死亡鸳鸯的资格都没有。”
裴子越活动着手腕，看向烬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这人，聒噪的厉害，也欠揍的厉害，比顾卿尘还聒噪，欠揍。
见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要打起来，文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够了，你们两个给我打住。”
这一战，仗着文在身边，烬完胜。
得意的剜了裴子越一眼，烬听话的趴回床上。
独身一人，没有帮手的裴子越，舌尖抵住上牙槽，磨了磨牙。
等他从这里出去，他要让眼前这两个人，吃他和顾盈盈的狗粮，吃到饱。
文看向裴子越，正色道，“不是我不帮你，是我需要时间。我之前说了，取代我的那个孩子，极具天赋。”
“从暗室出来后，我本来以为，这里的机关和我记忆里的并无分别，但很快我就意识到我错了。烬冒冒失失闯入了一个机关，而且受了伤，我才反应过来，这里有部分的机关，被人改动过。”
“而且，这人阴狠毒辣，给暗器上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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