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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背地里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了，就找个借口说是为了你好，把根由都归结到你的身上。
偏偏你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独自一人默默咽下这份苦楚。
这种憋屈的滋味，顾盈盈太理解了。
因为，身体原主一直以来，过着的，就是这样的生活，躲都躲不掉。
顾北川和陈绣荣，就像是两条贪婪没有下限的水蛭，恨不得榨干她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
听筒里，管家哭嚎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一个劲儿的和海道歉，声泪俱下，“先生，对不起，我背着你擅自做了决定。”
“本来这事儿我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您的，但如今事情暴露，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要杀要剐我也认了。”
海闭了闭眼，仍旧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备受煎熬，被突然袭来的悲伤和背叛砸的喘不过气来。
管家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相伴二十几年，那份相依为命的感情早就化为了不可分割的亲情，他怎么可能对亲人下得去手？
海扪心自问，除了汉娜，他从不曾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过。
如今，他却拿管家毫无办法。
这种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的滋味，把海都快折磨疯了。
海和管家的通话开了免提，坐在沙发上的一群人都听了个清楚，他们愣愣的看着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安慰的话。
有些人，并非一生来就是恶人。
他们多半，是被生活所迫。
就好比现在的海。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经营、种植毒品，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可他曾经，也是一个阳光开朗，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少年啊。
顾念着海这会儿情绪不稳，顾盈盈从他手里接受手机，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我和他谈吧，你先平复下。”
海压抑着心底弥漫的悲伤，勉强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霍然起身，双手捂着脸，脚步凌乱又有些不稳的冲向洗手间。
看到他仓皇逃离的模样，顾盈盈在心底叹了口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海转身的刹那，她分明看到他眼角有一行热泪滑落。
因为开着免提，顾盈盈说话的声音不可避免的传入了听筒对面管家的耳朵里，他收了哭声，迟疑道，“顾小姐？”
顾盈盈没什么表情的应了一声，径直问道，声音异常幽冷，就好像寒冬挂在屋檐下的冰碴子，冻的人直发抖，“你当初到底对汉娜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被你毁了？”
隔着电话，管家都能感受到顾盈盈言语间传达出来的那股逼人的压迫感，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顾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已。”
“她被先生关在秘密基地，先生和她都不知道，也没有察觉，但我一个旁人看的分明，他们俩早就互相产生了感情。做我们这一行的，一旦动情，就相当于把弱点暴露给敌人。”
“而且感情，也会影响先生的判断，所以我才动了杀心。先生让我送她离开的那天，我半途中给她下了药。因为我是先生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没有设防，所以我很轻易就得手了。”
“迷晕她之后，我就让手下把她绑起来丢进海里了。”管家把当初的来龙去脉都就讲了个清楚，“至于她最后怎么活下来，我完全不知情。”
顾盈盈认真的听着。
她发现，管家说的很多点，和汉娜所经历的，都对不上。
心里存了疑惑，顾盈盈问道，“你那些下属，会不会对汉娜见色起意？”
这一点被管家当即否决，“不会。她是先生的人，他们不敢，也没那个胆子。此事若是被先生知道了，他们就会性命不保。”
“他们还没傻到，连命都不要的程度。”
这就奇了怪了。
汉娜比原先预定到达的时间晚了整整五天。
难道，在被管家丢到海里的途中，她半途中醒了过来，挣脱了绳子，在这之后，又遇到了什么人？
顾盈盈陷入思考中，没有再吭声。
久久没等来顾盈盈的回音，管家以为她不信他的说的话，于是开口提议道，“顾小姐若是不相信我说的，我大可以把当初经手的人找出来，一个个的对质。”
顾盈盈自然是信的。
依照海所言，管家只在这一件事上违背了他的意愿。
那就说明，管家心里还是记挂着海的，他并没有要陷害海的心思，只是不想看到他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才私自动手除掉汉娜。
既然如此，他直接动手干脆利落解决就是，确实没有必要找一堆人把汉娜……
“不必了。”顾盈盈拒绝道，“这事我自有决断，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挂了。”
顾盈盈要把得到的所有信息理一下，就把海的手机随手丢在了一旁，忘记按挂机键了。
约莫半分钟后，听筒里管家的声音再度响起，被打断思绪的顾盈盈，微不可见的皱起眉毛，听到管家说了什么后，她冷笑一声，“你当初既然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不就该想到了，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裂缝，就注定了无论怎么修补，也恢复不到最初始的模样。”说着顾盈盈停顿了下，“你与其在这里关心他怎么样，还不如去找你那些手下问清楚，汉娜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管家被顾盈盈这么一通怼，当即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默默的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顾盈盈又拧眉想了一阵子，等海从洗手间重新出来时，她才回神，看着海说道，“那件事不是管家做的。他只是想置汉娜于死地，并没有叫人把她……”
海情绪已经稳定不少，顾盈盈看到他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幸亏顾卿尘现在还在房间睡懒觉，不然看到海这副模样，免不了要奚落他一番。
海点了点头，“这点我预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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