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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形枯瘦，面色饥黄的男子被铁链锁住了四肢，低垂着头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双眼紧闭，好像死了一样。
“喂，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水牢的门被打开，那一声响动打破了沉寂，男子依然无动于衷，直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近在咫尺，他太微微抬起了眼眸。
看着眼前那张俊朗飘逸的脸，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男子轻启嘴角笑了笑。
“二哥，多年不见，你的风采依旧啊。”慕容皓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栽在慕容旭的手里。
这个容颜憔悴，身体虚弱，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男人，竟然伪装了这么多年，骗过了天下人的眼睛。
慕容旭不说话，万峰搬来一张椅子，他依然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皓。
“三弟可知道本王此次前来的目的？”
“父皇不愿意将我押解到午门斩首，所以让你提前来了断。”
“你很聪明。”
“可惜还是比不上二哥你。”
“在本王执行父皇的这项命令之前，有些话本王想要问你。”
慕容皓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说完，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慕容旭。
“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管你说或者不说，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谁也救不了你。不过，据本王所知，你明王府上上下下还有两百七十二口人，包括你的王妃和你的一双儿女在内，目前并没有死。”
慕容皓的身体一僵，一颗心却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你应该知道你死以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男丁发配边疆，女眷没入官府。运气好的会被大户人家买回去做丫鬟做侍妾，运气不好会被犒赏三军。本王见过你的王妃，长得明艳动人，身姿绰约。如果以明王妃的身份去接客，你说生意怎么样？”
慕容皓的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慕容旭。
“你何必这样看着本王呢？这些完全不是本王的主意。”慕容旭打开折扇轻摇，眼前慕容旭的下场，让他更加清楚在这场角逐之中，胜负的代价，是生死。
没有中间地带！
“如果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不是可以维护她们不死？”
慕容逸轻笑着摇头，说道：“本王可以让人在明王妃接客之前就杀了她，以保全她的清白。不过对于你的儿女……本王向你保证，郡主和小世子会安然活下去。他们或许不再享有皇室贵族的待遇，却能平安度过一生。”
慕容皓的心弦被触动，内心最柔软的角落里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他的孩子……
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疼爱那两个孩子，他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争权夺利之中。他总觉得未来还很长，只要他夺得天下，就是对孩子最好的关爱。
如今，却来不及了。
慕容皓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二哥想知道些什么？”
“无名阁。”
慕容皓怔了怔，他显然没有想到慕容旭会问起无名阁。他低头略微沉吟，说道：“二哥，我只知道，江湖盛传无名阁是神秘杀手组织，但是据我所知，长期以来都是给皇兄效力的。”
“对无名阁你知道多少？”
“知之甚少，可以说完全没有。”
“三弟，到了这个时候你再跟本王耍心机恐怕就没什么意义了吧。”
慕容皓低头轻笑，笑声越来越放肆大胆，眼中热泪滚滚而下。
“二哥果然是聪明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在我决定发动政变之前，我已经查到了无名阁阁主的真正身份，并且搜罗了大量皇兄和无名阁互相勾结铲除异己的证据。”
慕容旭和万峰相互看了一眼，慕容皓这句话也并不是没有可信度的。他既然敢发动政变，除了对自己掌握的兵权有信心之外，杀掉皇上以后打击太子就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将证据公布出来，就被二哥打乱了所有计划。”慕容皓想起来还是有些咬牙切齿。
“这些证据你放在什么地方？”
“这些日子皇兄派人对我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我都没有说，我就是要他寝食难安，日夜被噩梦纠缠。”
“行了，别废话了。就你现在这德性，凭什么跟太子殿下斗？识趣的乖乖说出来，你的仇我们家王爷自己替你报。”万峰有些不耐烦，若不是慕容旭在场，他直接就想上去讲慕容皓揍一顿。
“只要二哥能够保住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自然会告诉你，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嘿，我这暴脾气……”万峰实在忍无可忍，都到了这个份上慕容皓还装神秘。
万峰上前几步想要动手，被慕容旭拦住了。
“算了。”慕容旭冷冷的看了慕容皓一眼，“你说的最好是实话，否则你的妻儿下场会比你凄惨一百倍。”
慕容旭的冷漠让慕容皓打了一个寒颤。
“走。”慕容旭带着万峰离开水牢，万峰临走之前将一枚轻薄的刀片丢在了慕容皓的脚边。
“王爷，真的不继续问？让属下对他动刑，不怕他不说。”
“如果本王到了他的处境之中，明知必死无疑，酷刑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要维护妻儿，也还算个男人。”
“那他说的那些话……”
“不管是真是假，你想办法暗中保护他的一双儿女。至于明王妃，本王会找个机会亲自去会会她。”
慕容旭走出水牢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凉风。他看着牢房外那几棵大树上纷纷扬扬飘落的黄叶，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战场厮杀。
同样的血流成河，同样的堆尸如山。
慕容旭的眼神变得凌冽，他知道自己只有游过流血的河，翻过尸体的山，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王爷，您没事吧？”万峰感觉到了慕容旭身上突如其来的寒意。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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