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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道：“陛下能亲眼看见总是好的，事后，这些怀有异心的就算是被凌迟了也不可惜。”
万俟润勾起唇角，眉宇温柔，像是被柔化了似的，“确实需要重新洗牌了……”
话落，他拿起剪子，轻轻将近处盆栽的枝干剪下。
“咔擦”一声，枝干与主体分离，狼狈地落在地上，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现在的场面极为疯狂，万俟舒看得眉头蹙起，却始终没有说什么，依旧与万俟临渊静站在柱子后，伺机而动。
此时，叫价的兴致已经攀升到了最顶峰，身份暴露的大臣们彻底放飞自我，平日里在朝堂上受过对方打压的纷纷较劲起来，寸步不让。
很快，部署图的价格就被叫到了一千万两白银，这是一个极为骇人的数字，弄得万俟舒也有片刻的愣神。
她铺子的账房中才九百多万两，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富婆了，可跟这些大臣比起来，她还是穷的。
待这件事过去，还得努力挣银两才是。
恍神的时候，部署图的价格再次上涨，竟然已经直逼二千万两……
万俟舒倒吸一口凉气，这财力足足的。
直到喊到三千万两白银，叫价的声音才落了下去，到了三千五百万两的时候声音彻底没有，这个价格实在太贵太惊人，根本不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听到这个价格，管事唇角上扬，到最后竟桀桀桀怪笑起来，“没想到我们的部署图竟然这般值钱，不知楼上那位贵客怎么看？”
他说着就朝万俟润所在的包间看去，万俟润的身影投射在窗子上，纤长，纤细，还有种说不出的细致清俊之气。
坐在包间里的万俟润指尖一顿，显然没想到管事会突然搭话，还叫他“贵客”像是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一样。
万俟润垂眸，眸间是无法掩饰的锋锐色，“李忠，你说他是不是知晓了朕的身份，朕眼下应当如何，派兵将这儿围剿了，夺取部署图吗？”
李忠再次跪下，道：“若是陛下所愿，老奴这就去办。”
万俟润摆摆手，“罢了，再看看吧，黑市里有高手若非不得已，朕不愿多生事端。”
李忠点头称是。
不光万俟润，万俟舒和万俟临渊也稍稍惊讶了一番，可想到这些事端皆是黑市之人一手操办，他们能知晓万俟润的身份倒也在情理中，可让他们惊讶的是，管事竟当面想与万俟润攀谈，似乎想将他的身份暴露，这又是为何？
万俟临渊看着站在灯光下的管事，沉声，“他想将部署图献给陛下。”
嗯？
献给陛下？
万俟舒听后，不禁询问：“他做这么多的目的，就是想将部署图献给皇兄？”
万俟临渊解释：“拍卖部署图本就凶险，在我看来，黑市的这些人很是聪明，他们先将在场客人的面容暴露出来，再开始拍卖，叫陛下看清这些人狰狞一面，待叫价声平息转而跟陛下示好，陛下自然对黑市拍卖会高看几分，便不会对其下手了。”
他嗤笑，接着道：“再者，这些大臣若知道陛下在现场，便会自乱阵脚，惊慌失措，那种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感觉，正是黑市的人想要看到的吧。”
万俟舒听后，觉得有理有据，也厉害的很。
“不是聪明，是恶劣啊……”她缓声轻叹，眸间却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管事又笑着说了一句，“看来，我们包间里的贵客很是害羞，不愿说话。”
见管事在说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儿，在场众人不免烦躁起来。
“管事，现在部署图的价格是三千五百万两你不该宣告拍卖结束吗？怎么去询问一位坐在楼上，都不曾露面的客人了？”
“这位客人难道比我们都重要吗？”
“管事，你今日做事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管事不怒，仍旧在笑着，他的眸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肆无忌惮的，“我们主子说，这份部署图的拍卖只是一个形式，不管最后成交价多少，这份部署图都要献给楼上的贵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对管事恶言相向，说他是骗子，愚弄了在场所有人。
管事不管不顾，忽而跪下，目光虔诚而敬畏，“此部署图，献给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在发出恶言的大臣们顿住，眼神间露出惊慌。
陛下？
他刚刚是不是叫了声陛下？还有万万岁什么的？
其中有一名大臣“蹭”地站起，面露斥责，眸光锐利，“陛下？哪来的陛下？你莫要胡说八道，小心被降罪。”
管事仍旧看着包间的方向，眸光中的敬畏愈发明显，“这份部署图是属于陛下的，小的贸然拍卖只是希望陛下能看清在场众人的嘴脸，莫要被诓骗了。”
大臣们再次惊骇，他在说什么？
若陛下真的在此处，那他们刚刚拍卖时的疯狂都被陛下瞧了去？
不，
不会的，
陛下眼下定然还在皇宫里！
“吱吖”包间的窗子被打开，里头的人走至窗台前，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眉眼如玉，眸间含笑，就像是出门游玩的贵公子，可他身上散出来的帝王贵气却让现场所有人都生生折服。
“噗通——”
有胆小之人跪倒在地，额前冷汗冒出，战战兢兢。
是万俟润。
是他们北国的陛下。
他竟真的在黑市拍卖会场中……
有了一人跪地，其他人也纷纷跪地，全都被吓得呼吸骤停，差点晕死过去。
万俟润叫李忠下去把部署图拿过来，又扫了现场众人一眼，笑说：“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温温的笑，却是藏着刀。
笑里藏刀。
大臣们不言不语，吓得四肢泛冷。
万俟舒躲在暗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果真如万俟临渊猜测的一样，黑市的人在搞事情，而且还是在搞大事情。
管事刚刚说，是他们黑市的主子吩咐的。
那他们黑市的主子，与戴面具男子是否有关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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