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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想听什么？”万俟临渊面露无奈，唯有妥协。
万俟舒从枕头下掏出一本话本，双眸亮晶晶，“讲这上面的故事，我要听。”
万俟临渊认命接过，他知道她喜欢看话本，他也给她买了许多，不过自己并未看过，如今他翻开一页，眉头却跟着蹙起。
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情情爱爱的，真是伤风败俗……
万俟临渊眼帘低垂，干巴巴读着话本上的东西，机械又冰凉，毫无感情。
“不好听，皇叔你用点心念，要富含感情。”万俟舒吹毛求疵，又打了个呵欠直接枕在了万俟临渊大腿上，传递来的热度让人心安。
万俟临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垂眸，愣愣地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心里泛起纠结。
连躺着都没规没矩，是不是该让她躺躺好？
“躺好。”他的声音也突然泛起了一阵哑意。
万俟舒哼了几声，紧抓着他身上的衣料不放，“头晕头疼动不了，躺在这儿才好受些，皇叔不能欺负病人，继续念啊……”
那么娇气又那么软，万俟临渊根本舍不得拒绝，他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垂下头继续念，这一次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情，可仍旧尬的很。
万俟舒把玩着他身上的衣料，这一次却听得津津有味。
她仰起头，看到的是他冷硬的下巴，再往上是姣好的容颜，还有一双浸着冷光的双眸，此刻却泛起一层光亮，像冰落入了水开始融了。
随着他说话，喉结开始滚动。
就像颗滚动的糖球，让人很想啃一口。
万俟舒舔舔唇角，意识不清的她这么想，还真这么做了，她缓缓凑上前，趁他不注意舔了一口，咬了一下。
万俟临渊眼眸瞪大，脊背僵硬，他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床头柜上的药碗，内力一震，药碗瞬间化为齑粉。
“你在做什么？”他出声，冷沉的嗓音里充满惊慌和质问。
万俟舒抬起小脑袋，笑得娇艳又狡黠，“我在吃糖。”
万俟临渊扳开她的肩膀，脸色黑如锅底，可心头却猛然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不是糖，给我好好躺好。”
“是糖，甜的。”万俟舒拍掉他的时候，扑在他胸口乱扑腾，“皇叔我跟你说，你要太小气啊，你太小气是会没朋友的。”
万俟临渊眉心一跳，上战场杀敌都没此刻累，他好想一巴掌将这小丫头给拍晕，毛毛躁躁，动手动脚的。
“皮痒了是吗？坐好。”万俟临渊厉声，眼里闪过愠色，眸底更有不知所措。
被凶了之后，万俟舒怔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委屈，她垂头咬住下唇可怜又无助，“哦，我知道了。”
话落，她从万俟临渊怀中退出来，又紧紧抱着一旁的小枕头不说话了。
见她如此，万俟临渊顿时手足无措，他也不是有意要说重话的，谁知道这小丫头竟然还生气了，比平常娇气，还更容易生气。
“我也不是故意想凶你。”万俟临渊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眼睑微颤，声音下沉，“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若再这般，日后还怎么嫁人？”
万俟舒瞥头看了他一眼，娇气地哼了声，“迂腐。”
万俟临渊没说话。
万俟舒又道：“那就皇叔娶我呗。”
万俟临渊愣在当场，他眼中波纹流转从错愕，震惊，再到现在的愠怒，可那颗心却扑腾扑腾跳得剧烈，也仿佛有什么在生根发芽，似要将他撑破。
“不要再胡说了，我们不行……”万俟临渊蠕动着唇瓣。
万俟舒不依不挠，红唇嘟起，“为何不行？我不仅好看，还能与你一起冒险，我们彼此知根知底多般配啊。”
万俟临渊眸光邃然，“我是你皇叔……”
“别以为我叫你皇叔，你就真是我皇叔了。”万俟舒将小枕头丢掉，又轻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背，“还有还有，北国上下都能叫你皇叔，难道，他们每一个都不行？如果他们都行，凭什么我不行？我也行！”
万俟临渊将手压在她肩膀上，郁色，冷沉在眸里凝结，也似有一抹挣扎。
确实如此。
他不过是因为战功才得到先皇赏识，才被赐名，说到底他不过是外人，与其他臣子一般。
可若非先皇，他可能早已死在战场上，所以这些年来他只想报恩，尽力辅佐万俟润，从未肖想过旁的，更别说是先皇的长公主，他不行。
见他面露纠结，万俟舒趁着发烧再度靠近，狡猾卑鄙的很，“再说了，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万俟舒，我与她是不同的，所以，为何不行？”
闻言，万俟临渊的心比刚刚跳得更快。
是的，她与曾经的万俟舒不同。
她就像是一颗鲛珠，闪耀璀璨，让人沉迷。
所以，为何不行呢？
万俟临渊猛然站起，眸光晃荡不停，双拳更是紧紧握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你，好好休养，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话落，他施展轻功落荒而逃。
万俟舒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目瞪口呆。
这就是在战场上的杀神，他们北国战功赫赫的战神，万俟临渊。
可现在，怎么像个胆小鬼？
万俟舒头痛未消，仍旧迷糊，她仰躺在软榻上不知何时又沉沉睡了去。
她这一病就病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才觉得好些。
绿俏推门进来，就见禅房外又放置着一束花，还有一包糖块。
她将这些东西拾起，道：“公主，不知是谁又在门外放了花，还有一包糖块，这是知道公主的汤药苦，想让公主甜一甜？”
这几日，禅房门口总是出现这种东西，一开始绿俏不敢拿进来，就怕吃了会出事，可万俟舒说没事，仿佛知道是谁准备的一样。
她亮着眸，朝绿俏招招手，“是啊，定然是知道我会苦，才给我送来的。”
绿俏将东西递上，“那可真是个好人呢。”
万俟舒喝了汤药，又马上含了一颗糖，唇角也跟着上扬，笑得甜蜜蜜的错，“大好人。”
说着她将糖块咬碎，甜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直达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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