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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就像一朵张扬的花，俏丽可人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万俟临渊瞥头，将目光落到她娇艳的小脸上。
他抿着唇瓣不言不语，可眸光却晃动不停，像在纠结又像在隐忍，最后变为深沉色，像是被墨染过的。
见他不语，万俟舒仍旧执着地盯着他，笑盈盈的，“胆小鬼皇叔又在沉默了，这是你惯用的，转移话题伎俩。”
被说中了心中所想，万俟临渊脸色黑沉，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那天你烧得迷迷糊糊，我就当你说的是胡话，你我都不用记在心上，忘了吧。”
万俟舒眼中笑意一敛，小脸皱在一起，眼中也似染着一抹愠色。
“已经说出口的话，怎能说忘就忘？”她仰起头，因着生气小脸泛起一层薄粉，“虽说我当时被烧得迷糊，但人们时常说酒后壮胆，而我这是病后壮胆，待清醒后，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也不后悔。”
闻言，万俟临渊心尖颤动。
她说，不后悔。
万俟舒又道：“也都是我的心里话，没人会比皇叔更好了。”
她觉得他好？
万俟临渊指尖微动，原本板着的黑脸也有松动的痕迹，可片刻后，他手指尖收拢，眸间也划过一抹纠结的黯淡色。
可她毕竟太小，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日后万一后悔？
万俟临渊眼波晃动不停，一时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皇叔你的意思呢？”万俟舒又启唇说着，“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是答应了，他们就以成亲为前提，交往，若是不答应，他们便维持着现在这种关系，日后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万俟临渊唇瓣蠕动，刚想说“不行”，可望入她晶莹璀璨的眸中，他那些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若是说出来，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的心会痛。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竟也有了这样的肖想，妄想。
先帝对他有恩，可他怎么敢，怎么能？
万俟临渊手握双拳，黑眸汹涌翻滚，情绪纠结莫测，他张了张唇，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该拒绝的，可是……
万俟临渊深吸一口气，垂眸时眼瞳中似乎都是她，“待这次黑袍人的事件平息，我再给你答复，可好？”
他顿了顿，又道：“你还太小了，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所以给彼此多一点时间，也是给你最后的退路。”
说出这些话时，万俟临渊轻喘了一阵，额前冷汗冒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是罪人，他不该有这样的妄想，可是他怕一旦拒绝，就永远看不到这小丫头俏生生，娇艳艳的笑颜了。
所以，他贪心的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若是这次黑袍人事件平息，她还有那样的念头，那他便遵从自己的内心。
也是自己的妄念。
想通之后，万俟临渊的黑眸竟比往日更亮了几分。
“好，一言为定，皇叔不能耍赖！”万俟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突然间就激动了，“不过皇叔也真是多虑了，我怎会后悔呢？”
她与皇叔日日相对，有段时间还同吃同住，甚至一起冒险、一起碾碎敌人的计划，可以说是彼此知根知底，又怎么可能会是一时兴起？
万俟临渊不敢与她对视，别开眼道：“现在别说，日后再说。”
“好的，日后再说。”万俟舒咬字很重，眼中神采飞扬，“只要皇叔到时别耍赖就行。”
她的尾音拉长，听着古古怪怪。
万俟临渊听出了古怪，却没有多问，只是道：“我从不会耍赖。”
“我相信皇叔。”万俟舒抬高下巴，小脸娇俏张扬。
万俟临渊站在窗口，仍旧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对了皇叔，我给你看样东西。”病了好久，万俟舒总算想到了正事，“我生病前又碰到了面具人，他给了我一本小册子。”
万俟临渊回眸，眉头一拧，“什么小册子？”
万俟舒将枕头下的小册子取出，递到他手中，“皇叔请看，我许是看了小册子后忧思过重才发烧的吧。”
万俟临渊翻开一页，待看到上面所写，眉头拧得更紧。
他翻开一页又一页，刹那，双眸幽黑如墨，思绪不断翻滚时，禅房中的温度顷刻冷凝了几分，在万俟舒看不到的地方，他双拳紧握，挣扎而又隐忍。
“皇叔，你怎么了？”万俟舒不禁问，她看的时候情绪都没这般不稳。
万俟临渊摇头，嗓音中却裹挟着刀削般的冷意，“无事，只是觉得太过诧异，曾经竟有这样的一段往事，我也曾翻阅过史册，却只有寥寥数语。”
万俟舒总觉他的情绪不对，可他说无事，那就应该无事。
“我也翻阅过，属于前朝的那段被人刻意抹黑，史册也被重新修订过。”万俟舒仰头，细细观察他脸上的情绪，“皇叔，你说前朝的小皇子还活着吗？”
万俟临渊瞳孔一缩，隐匿在袖袍中的双手紧握，指尖嵌进了肉中，“不知，兴许还活着吧。”
一瞬，他身上的冷意毫无预兆扩散，弄得万俟舒有些失神。
“皇叔？”
万俟临渊一怔，立刻将身上的冷意收敛，“无事，我只是在想这份小册子的真假。”
“应该是真的，纸张泛黄，字迹模糊，年份久远。”万俟舒又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已经恢复如常，刚刚的失态像是一种错觉。
“我先将它收起来。”万俟临渊将小册子收好，“省得你再看时，又忧思过重。”
万俟舒听后，唇角一扬，笑得跟朵花似的，“那敢情好啊，到时皇叔又能照顾我了，给我讲故事，给我买糖吃，还给我……”
她没有说话下，却是扫了一眼他凸起的喉结。
被她这么看一眼，万俟临渊感觉全身泛麻，泛软，喉结处仿佛还残留着她温热的触感。
而他的妄念好像更重了……
“在说正事的时候，不要胡说八道。”万俟临渊拉下脸，面无表情地说。
万俟舒扁扁嘴，真凶，真能唬人，如果耳朵尖别那么红就更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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