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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烛火，他眉宇间的细润温柔清晰可见，她看着心里也宛如汇入了一道柔光，暖到不可思议，她原是在门口踌躇，可望入他黑而缱绻的眸里，她不禁踏入其中，嘴上也擒着笑。
她说：“夫君，我回来了。”
进入后，她将房门掩上，因着在掩门时有一道风透入，案上的烛火不禁跳跃了下，可还是很坚强地没有被熄灭，依旧散出熏暖光火，在四处晕开着。
万俟舒脸上也染着光火，明灭见如同美人遮面，煞是好看。
“我以为，你还得几日才能回来。”万俟临渊起身，将她拥入了怀中，“不过，回来就好，断肠崖之行可是凶险？”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外出还不到一日，他就觉她的身子好似单薄纤弱了不少，总让人觉得她在断肠崖中似遇上了什么不可抵抗之事，叫人心疼的紧。
万俟舒抓住他身上衣料，复又深埋入他的怀中，道：“不凶险，我会驭兽，那大蟒乖得就跟家养的宠物似的。”
万俟临渊松口气，“那便好。”
说罢在她发上轻抚，才一日时间不到，他就开始想她了。
如今她回来了，他这般拥着她竟是舍不得松开手。
万俟舒靠在他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一颗心不受控的跳动起来，她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此刻，有他和她，鲜活的两个人，没有诸多事情的烦扰，永远安然无忧。
她也想将未找到断肠草之事隐瞒，更不愿打破这片刻的安宁喜乐，可是……这般重要之事她不能隐瞒，他有权知晓。
万俟舒深吸一口气，眉目也跟着轻轻敛下，道：“夫君，你就不问问我，可曾寻到断肠草了吗？”
烛火摇曳下她的嗓音里卷着几分微沉，令人听得有几分心惊肉跳，万俟临渊的心顿然也是一紧，可他还是极好的掩藏了突生出的情绪，他问道：“那舒舒可曾寻到断肠草了？”
意气风发的她突然这般，定是生出了什么变故吧。
万俟临渊心中明白，可装作不知，仍旧勾唇浅浅笑着，如同被化开的初雪。
万俟舒唇瓣轻抿着。
他只问她有没有受伤，却没有第一时间问有没有寻到断肠草。
也只等她提点了，他才出声询问，可见在他心中她比他的命还重要，想至此，万俟舒的心更为酸涩，像是有一柄剑在心上搅动，一时弄得她绞痛阵阵，难以忍受。
“我不曾寻到断肠草。”万俟舒动了动，终是说出了这些：“我们去晚了，在我们之前还有一队人马，他们先一步拿到了断肠草，不止如此，他们在很久前就已觊觎了断肠草，崖下我们还发现了些被岁月磨平的铠甲，不知其出处。”
她靠在他怀中，瓮声瓮气：“没寻到就是没寻到，即便说再多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这般救命的东西我没寻到，夫君，会不会怪我？会不会觉得我无用？”
会不会觉得天塌地陷，觉得无生机，便随他去等死了？
当然这些话万俟舒不曾去询问，也害怕去询问，更怕将他心底的负面勾缠而出。
万俟临渊在听得这些后，心中确实有一细不可查的微涟划过，可并非是埋怨厌弃，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生来便一直在受苦，而今生能遇见万俟舒是他最大的幸运，他的幸运已经用到了遇见上那么寻找断肠草之事定不会那般顺利，他先前有所感，如今听得这些却并没有多失望，反而觉得合情合理。
若是太过顺遂，他反而觉得事出有妖。
“我不怪舒舒，也不觉舒舒无用。”万俟临渊将她的小脸捧起，言语真挚：“舒舒能为我犯险去断肠崖我已是很知足很高兴了，旁人先一步取得断肠草是我们始料未及的，舒舒已经做得那么好了，千万别自责好吗？”
她知道他不会责怪自己，可心里那关，她始终过不去。
“可你若没了断肠草，你该怎么办啊？”万俟舒实在难以想象以后的事情，一想便痛如刀绞：“身体里的蛊虫，又该如何逼出？”
万俟临渊说：“总是会有别的办法的，只要我意志不灭，蛊虫就无法肆虐，届时谁都不能把我从你身边夺走。”
“可蛊虫它很是凶邪……”万俟舒刚想又说，万俟临渊却突然俯身，将她的两片唇瓣擒住，浅浅吻着。
到最后，万俟舒只觉呼吸变得稀薄，脑袋变得恍惚，也将她要说出口的话给硬逼了下去，万俟舒只能抓住他身前的衣料，微微靠在他身上。
待一吻结束，万俟临渊低哑的嗓音就跟着传来：“蛊虫是凶邪，可我心如磐石，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守住你护住你，永远陪在你身边。”
听得这些，万俟舒心中的忧虑稍褪，“大蟒暂时失忆，过不久应当能记起是谁夺了断肠草，燕无忧那边叮还有旁的办法，你身上的蛊虫也被暂时压制，情况目前对我们来说还算有利，我确实不该说那些话来扰乱你的心神。”
说罢，万俟舒便捧起他的脸，又在他唇角轻啄了一口，笑着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丧气话了。”
万俟临渊在她脑袋上轻揉，应了一声。
随意吃了些晚饭后，两人就去燕无忧所住的小屋中。
燕无忧也吃了晚饭，此刻正坐在药房中研究蛊虫的种类，他将各种药物混合一点一点仔细研究着，往日他的眸色总是淡淡，可当他在做医术相关的事情后，有些笑意会将他的眼瞳浸染，瞧着心情疏朗很好的样子。
一缕霞光余晖染在燕无忧脸上，刹那白皙明灭，好看非常。
听得脚步声燕无忧抬眸，待看到万俟舒后他稍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回来。
他问：“已经寻到断肠草了？”
此话问出，万俟临渊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小手收拢，身子细不可查地轻颤了下。
万俟临渊握紧她的小手，将热量传递给她。
“没有寻到断肠草。”万俟舒很快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有人已然先我们一步，夺取了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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