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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伺候的掌事太监闻得此笑声，不知为何竟觉御书房内温度骤然下降，明明外头艳阳高照，可书房里却冷如冰窖。
掌事太监顿时战战兢兢，一度想要逃离御书房，可想到冷渠墨平日里的阴晴不定，他忙将心中的小念头压下，不敢泄露一丝一毫。
冷渠墨还沉浸在喜悦中，完全不知伺候在侧的掌事太监有何小念头，他轻轻拂过奏章表面，一双眸里仍旧笑意漫漫，听得在侧掌事太监心底发寒。
先帝为人温和，不会有这样压迫感，可新帝却压迫感十足，也更为阴晴不定，倘若有何不顺心之事他将越发暴戾阴沉，像是无法克制恶念的恶犬。
再加之近日的大象比往日的要差许多，坊间也有不少恶意传闻，说新帝是煞星转世。
他原本一身病气，命不久矣，可突然病气消除，长命百岁，定是将病气与煞气一并转移给先帝，这才使得先帝早早驾崩。
然，天道看不下去就将祸端降临到大象身上。
大象乃是象国之根本，若无往日凶猛，象国顷刻没了战力，终将覆灭殆尽，因此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对冷渠墨不服不满，而他也用雷霆手段将其震慑住。
而那些雷霆手段，便是血染朝堂……
伺候在侧的掌事太监亲眼看到冷渠墨是如何出剑的，又是如何将大臣的头颅砍下的，当时鲜血四溅，腥臭之味在朝堂上不断蔓延，他吓得如同战栗不止的鹌鹑，又在悄悄抬眸时窥见冷渠墨眸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快意、暴戾、还有癫狂。
冷渠墨提着染血的长剑，大笑不止。
他被吓疯，忙将目光移开，生怕会被波及。
文武百官也被他的凶戾给震慑住，渐渐也只敢将心中不满强压在心中，私下里小心思却是活络的很。
如今，冷渠墨的笑跟朝堂那日有些相似，甚至更为放肆，可怕的紧。
掌事太监口水吞咽，冷汗淋漓。
“知道朕今日，为何这般高兴吗？”冷渠墨忽而回眸，看向站于一侧的掌事太监。
陡然被提问，掌事太监呼吸一窒，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笑着回道：“莫不是，奏章上有什么喜事儿？陛下才会如何开怀？”
冷渠墨将奏章放下，幽然带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道：“管竹在奏章上说，他寻到了两名天赋异禀的养象人，两人在第一日就得到了象群的青睐，第二日便能让象群自主训练，全无往日的懒怠。”
顿了顿，他又道：“如今的象群刻苦奋起，以能窥得战场上的凛冽风姿，过几日的象宴上也定能大放异彩。”
掌事太监听闻，当即展露笑颜，道：“象群重获威武，此乃陛下之福，社稷之福，管竹大人更是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了。”
此番好消息令冷渠墨心中敞亮，他从雕花椅上站起，缓缓走至窗边，幽声道：“前几日，他们皆说朕命中带煞，是朕将病气传染给父皇，让父皇驾崩的，还说长生天看不下去朕继位，这才降下罪责让象群萎靡不振，意思是让象国慢慢弱下去直至被覆灭。”
闻言，掌事太监战战兢兢，“噗通”跪地。
冷渠墨仍旧看着艳阳天，冷幽幽道：“可眼下福泽降临，象群凛然生威，那些个嘴碎之人再也不能说朕的不是了，朕才是天命所归，朕才是象国的王。”
说罢，冷渠墨长臂舒展，望天长吟，顿然霸气凛冽，叫人难以直视。
掌事太监心跳如雷，他悄悄望去，便被冷渠墨身上的帝王之气刺得眼睛生疼，他当即将目光收回，不敢再去细看。
“你说，朕说得对不对？”冷渠墨侧身，再度看向跪着的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一窒，连声说道：“陛下自然是天命所归，是我象国的王，唯一的王。”
冷渠墨唇角一勾，眉目舒展，“你且起身吧，待朕修书一封，你便叫人帮朕把书信带给管竹，朕要见见，那俩天赋异禀的养象人究竟是何模样。”
说罢，冷渠墨便用狼嚎在宣纸上写下几字几句，接着便塞入信封，让掌事太监派人送去。
掌事太监郑重接过，道：“陛下，奴才此刻就去派人将书信送去。”
冷渠墨摆手，示意他下去，别再扰人清静了。
待人下去后，冷渠墨再度批阅奏章。
奏章上皆是些琐事，稍看一眼他便知如何处理，越发的有帝王之风了。
而他所写书信很快送达皇城周边小城，也送入到了管竹手中。
管竹接过信后细看，弯着的眼眸陡然睁开，里面有笑涌动，灿若星辰。
他将鹰九唤来，道：“去将那养象人唤来，我有事要同他们说。”
鹰九不知何事，却还是退下去唤人了。
彼时的万俟舒他们正在模拟战场与大象们谈心，万俟笙则坐在一侧，默默静看着，大象们还将分来的香蕉给他们，自己却不吃。
香蕉有几大盆，表皮微黄还泛着果香，万俟舒只是拿了两根，其中一根递给了万俟笙，她就道：“我们只拿两根便好，其余的你们自个儿吃吧，不必全给我们的。”
当鹰九去时，就看到万俟舒他们被象群围在中间，他们还捻着一根香蕉吃着，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鹰九上前说明来意，两人三两下就将香蕉吃完，跟在了鹰九身后去见管竹。
去时万俟舒心中便有底，定然是管竹将大象的变化告知给了冷渠墨，眼下，只怕是冷渠墨来信说要见他们，管竹这才匆匆让鹰九来唤他们前去。
到了后院，见了管竹，果然跟万俟舒所猜之事一样，冷渠墨高兴至极还来信说想见他们。
管竹不敢怠慢，当即就叫了辆马车，与他们同去象国皇城。
坐于马车中，万俟舒细细把玩着手指尖，唇角微勾，面上带笑：“马上，我们就能进宫，见到冷渠墨了，届时，行动也可方便些。”
“一切都在阿兄的预料中。”万俟笙掀开马车帘子，静看着外头风景，待望见巍峨皇城，他才惊喜道：“阿兄，我看到皇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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