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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身，紧盯被雨淋得分外狼狈的紫书，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紫书只是望着天边惊雷，大笑不语，近乎疯魔。
“你此话究竟是何意，告诉我。”冷?牙从伞下离开，两三步便走到紫书面前，淅沥大雨砸下，冷?牙却不管不顾，任凭大雨打湿衣衫与发髻。
紫书对上她冰凉如霜雪的眼眸，嗤笑道：“娘娘这般冰雪聪明，奴婢话中的是何意，娘娘就自己去猜一猜啊。”
冷?牙扣住她的下巴，顿生烦躁：“我让你说。”
紫书吃痛拧眉，却还是嘴硬的紧：“其实，奴婢也不知……”
她乌黑的眸里满是恶意与嘲弄，尤其是在这雷电交加夜里，显得更为诡谲难测，冷?牙仍旧紧扣她的下巴，好半晌都不曾松开，直扣得紫书下巴处起了红手印子。
紫书疼得呲牙，可眸里的嘲弄不减反增，她像是极爱看到冷?牙这般暴躁模样，心下不免顿生出一抹快意来。
“娘娘，你捏疼奴婢了……”紫书掀唇，有些艰难地出声。
暴雨淅沥，冷?牙站于雨夜下目光森然，嗓音冰冷：“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我真心待你，你却生有异心，眼下即便再疼你也该受着。”
紫书生生笑着，再也不喊一句疼了。
顿了片刻，她道：“娘娘，今日你的决定他日定会后悔，只有象国才是你的家。”
冷?牙抿唇不语，雨水冲刷而下，将她的唇角染湿，不小心吃进嘴里却淡而无味，有股大自然的自然清新之气。
宫女见她俩在雨中对峙，免不得有些紧张，她撑伞而上，忙将纸伞撑在冷?牙头顶道：“娘娘，今日这雨实在太大，你快些去伞里躲着，仔细别着了凉。”
又见冷?牙的衣衫全湿透了，宫女顿时紧张不已，“哎呀娘娘，你的衣衫全湿了，要不我们回去换身衣衫吧？这样去见陛下显得不庄重。”
冷?牙本不想去换，可听得她说不庄重，冷?牙细想片刻，还真回屋将湿衣衫换了去。
等换了后，才又带着紫书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灯火如昼。
冷?牙才刚走至附近，便可看到投影在纸窗上的人影，那人正笔直坐在案前批阅着奏章，奏章堆积如山，可他却不觉辛劳，一本一本翻阅着。
即便隔着薄薄纸窗，冷?牙也能感受到他的认真与用心，她站在廊外，不免有些看痴了。
最后还是李忠出声，方才让她回过心神：“娘娘，可是来找陛下的？老奴这就为你去通报。”
冷?牙点额道：“本宫现下，有要事跟陛下商谈。”
李忠晃了一眼，便见到了被死死捆着的紫书，他知晓可能是大事，当即就进屋通报，很快就出门传信，道是陛下让她进去商谈。
冷?牙颔首，便拉着紫书进入到御书房中。
雨夜里，天地间笼罩着一团冷意，冷?牙一路走来只觉被冷意侵袭，不免有些瑟瑟的，可进入到御书房里，就被这暖意包裹，顷刻就不冷了。
冷?牙接过李忠递来的干毛巾，擦了脸上的湿意，这才转首看向伏于案前的万俟润，而万俟润也正好在此时抬眸，两人目光交汇，便是相视一笑。
万俟润将狼毫笔放下，笑问道：“冷妃此刻冒雨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臣妾的确有事要禀告。”冷?牙将紫书拖拽而来，又让其跪下。
紫书是冷?牙的贴身婢女，平日里颇为受宠，可现下却被拖拽着而来，再加之她神情狼狈，眸中带恨，让人一眼便觉此事非同小可。
万俟润收了眼中笑意，神情变得严肃，“究竟发生了何事？”
冷?牙朝紫书看了一眼，见她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这才收了目光，道：“陛下近日不是一直在查使臣之死吗？臣妾便也在自己宫里留意着，发现昨日紫书行为举止诡异，今日她又不在殿中，臣妾心中实在生疑，就去她屋中寻找，竟是被臣妾发现了一瓶属于象国的秘药。”
万俟润拧眉：“是何秘药？”
冷?牙将白玉瓶拿出，道：“这便是象国秘药，吃后能让人七窍流血而亡，与使臣的症状一模一样，而这秘药在象国国库中，别说是宫女，就连臣妾都难拿到，可偏生出现在紫书房中，臣妾越发生疑，便是出声细问，而紫书也总算是承认了。”
她将秘药交到万俟润手中，道：“这秘药是在春猎时，冷渠墨给她的，而今，她听命于冷渠墨，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万俟润手捏秘药，昨日他让李忠去查，虽说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但也寻得了些许端倪，而端倪的指向便是冷?牙身边的这位紫书。
她于使臣出事前，出现在了使臣住屋附近，其狗狗祟祟待了片刻就走，可饶是如此还是叫人生疑。
当他让李忠细查时，却不曾想冷?牙竟将紫书弄来了，还将她的罪行说得清楚明白，甚至连证据都掌握了。
若是以前，他定会怀疑冷?牙与此事可能也有所关联，可在万俟临渊那件事后，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顾念着亲情。
这条帝王之路不好走，宫门深深，又分外孤寂，唯有身边多个贴心人才不会彻夜孤枕难眠。
而他与冷?牙朝夕相对，自也能感受到她的情意，即便刚来时她行为不轨，可眼下，他能感受到她的那份心思早已淡了。
她眉眼澄澈，有的皆是被背叛后的愤怒，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万俟润也愿意相信她。
万俟润的目光掠过冷?牙，最后定格在紫书身上，他问：“是你下药，毒害了使臣？”
紫书自知无从狡辩，大方承认道：“是奴婢下的药。”
万俟润又问：“是冷渠墨让你这样做的？”
闻言，紫书没说话，而是悄然往冷?牙那边一望，在此时此刻这一眼显得分外微妙，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冷?牙心一跳，稍有惊慌却很快褪去。
她没做过的事儿，自然坦荡，更何况陛下这般聪明，定能看穿紫书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她不惧！
瞥见紫书的举动，万俟润脸上严肃一收，当即勾唇笑如春风，“嗯，果然是冷渠墨吩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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