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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连城离去的方向，又专心回了灶台上做起了他的饭。
倒是连城有些不自然。姜愿与光荧跟着她进了房间，她盘腿打坐起来，可也一直心浮气躁的，坐得并不安心。
外面又有鱼汤的阵阵香气传来，卫凌风忙碌的身影透过油纸窗影影绰绰地映到房里来。
忽然一声“咕咕”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连城揉揉肚子，应该是饿了。
她现在身体没了武功，又刚刚中毒，一整天都打坐也确实累了，自然饿得快。姜愿与光荧没有看过她这么狼狈又可爱的样子，都轻笑起来。
很快，鱼汤与菜香越来越近，应是卫凌风做好了饭，端进屋里来了。
连城偷偷看着房外，一副想出去又拉不下脸来的神情。忽然，卫凌风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连城立刻转过头去，装成打坐的样子。
“咚咚”卫凌风轻轻敲了两声门，“教主，是属下的错，今日做错了菜，还顶撞教主，之后绝不会再犯了。”
连城斜眼瞥过去：“知错了？”
卫凌风俯身弯腰：“知错了。”
连城这才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来，目不斜视地出了房门，一个余光都没有给卫凌风。卫凌风倒也不介意，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近饭桌，又去替连城盛汤盛饭，照顾得十分周到。
鱼汤香气馥郁，奶白色的汤热气腾腾，在这隆冬腊月简直能暖到人心坎里。绿色的青菜在烛光里看起来油亮亮的，米饭也颗颗饱满，干湿正宜，让人食指大动。
连城：“咳……先说好，本座只是来尝一尝，看看你是不是有能力照顾本座，可不是想吃你做的饭。”
卫凌风站在她身侧，并不入座：“自然。”
连城先是喝了一口鱼汤，细细品了品后舌尖悄悄舔了一下唇，脸色自然了不少：“咳……还不错。”
连城说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很好吃了。
看得姜愿也有些流口水，委屈地看着光荧。光荧无奈地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很快，连城一顿风卷云残，把桌上的菜都吃了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一直站着的卫凌风，咽下一口饭，开口道：“你……坐吧。”
卫凌风：“属下怎能与教主同坐。”
连城：“让你坐就坐，本座发命令还需向你给出理由来不成？”明明是关心的话，她却总说得凶巴巴的。
还好卫凌风似乎会意了，嘴角极轻地勾了勾，坐下用起饭来。
他教养很好，吃饭时甚是规矩，咀嚼食物时也不声不响的，似乎专门培训过这方面的礼仪。
这样比起来，连城就凶残一点，不多时就吃好了，放下了筷子。
她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看了一会儿卫凌风用饭的样子，才说道：“你之后……都与本座一齐用饭，本座懒得天天下命令。”
卫凌风点点头。
见卫凌风不说话，连城又说：“今日你说出去找营生，找得怎么样了？本座看那些村民，好像有些与你甚是投缘？”
卫凌风皱了皱眉，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说：“回教主，投缘谈不上，今日与他们一同打猎时，说过几句话。”许是觉得连城还要再问话，他没有再拿起筷子。
连城倒是很喜欢他的规矩被自己打乱的样子，看了眼被放下的筷子，语气都好了点：“本座看你今日与他们说话的样子，倒是与平时不太相同。”
卫凌风：“出门在外，总要乔装一番。”
连城突然眯起眼睛：“哦？那你现在，也是乔装了一番的样子？”
卫凌风摇摇头：“在教主面前，属下永远是最真实的。”
他盯着连城，态度真诚，眼神坚定，但姜愿知道，他在撒谎。
不过连城却不知晓这些，她似乎又被这个男人盯得愣住了，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不自然地接话：“知道了……”
卫凌风没有再继续吃，收拾了碗筷，又去替连城熬药。
连城倒是有些奇怪，她瞟了一眼在外面看着火候的卫凌风，脸上露出极其纠结的表情。姜愿与光荧都看不懂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直到药都熬好了，卫凌风将药倒出到碗里，药水顺着罐子的长管往外流，液体进入瓷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连城听见了，颇为烦躁地叹了口气，将纱布和伤药拿进房里。
卫凌风端着药进了去，如上次一样先帮她将药吹凉了，再捧起来给连城：“教主，喝药了。”
连城迟迟没动，忽然拿起手边的纱布和药，递了过去：“下次再给本座煎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本座可不想要这样作死的属下。”
这次很明显，卫凌风笑了起来。
连城的脸一下就有些红：“笑什么笑！给本座喂药！”
卫凌风收住了笑容，又拿起勺子递到连城唇边。
药很快喝完，卫凌风出去洗盘子。正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尖叫声。
姜愿吓了一跳，连城也猛地站起来。
没一会儿，卫凌风的声音很快传来：“无妨的，是有个村民闹出来的动静。”
卫凌风的声音越来越近，是一边走一边在说话，话音落下，他就走到了房间里。
连城：“寻常村民怎么会发出这种叫声？”
卫凌风：“是村里的一个疯子，听他们说，是接连失去了妻儿，受不了打击才成了这样，村民们觉得可怜，也时常接济。”
连城被那疯子吵得头疼，听完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刻薄的话。
不过那声音忽远忽近的，像是那人在屋子旁边绕似的，着实有点打扰人。
卫凌风抬腿要出去，忽然又停下了：“教主，属下听说……这疯子虽然可怜，但常常半夜溜进人家里，村里人不好打骂，但也不堪其扰。”
连城望了望那扇弱不禁风的纸糊窗，问：“你是说，他有可能要翻进来？”
要是以前的连城遇到这种事，估计会一掌送那疯子归西。但如今她弱不禁风的，看那疯子的剪影也似乎是个中年男子，连城必定招架不住。
卫凌风没有接话，他犹豫了一会儿，径直走向了床边的柜子，在里面翻翻找找的。
连城正要为他这态度发作，卫凌风忽然从柜门里探出头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他抱着被褥的双手。
他没有去看连城，而是二话不说就将那被褥摊开，在床边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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