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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居然在这个狼狈又无措的连城身上，看到了最纯洁的人性。
她那双沾满人命的手，如今正在专心地挽救另一个人的生命。
光荧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姜愿甚至从他眼神里看见了……欣慰。是那种劝得浪子回头，教得恶人放下屠刀的欣慰。
或许，只要有卫凌风在，这个魔头身上就永远不会真正抛弃掉人性的那一部分吧。
门被急切地打开，是宋银回来了。
“涂好了吗？”她拿着一个更小一点的药箱，快速地冲到连城身边。
“快了。”连城说。
宋银也没闲着，捞起袖子也上手帮她。
上完了这一层，宋银又拿出自己新做的药，在某些伤口处涂上了。
这样折腾许久，卫凌风身上都被纱布包裹住，宋银才喊了停。
“好了，他明日应该就会醒来，不必担心了。”宋银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又拿袖子想要擦汗，却发现袖子上沾了不少药与血，只得作罢。
连城身上更脏，她洗了个手，回答宋银：“嗯。”
此时事态终于稳住，宋银放松下来，打趣道：“真没见过这么作死的，你说他得多喜欢你呀，连你给的伤都舍不得治。”她也去水盆里洗了洗手，又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
连城离了水盆，看着床上唇色寡淡的卫凌风皱了皱眉，“又不是我打的，他做什么不去治。”
连城轻轻撇了撇嘴，有点委屈的样子。
宋银凑过来偏头看她，“怎么？大教主这副样子，是在关心卫凌风呢？”
连城一听就炸了毛：“谁说的！本座只是看不懂这傻子在想些什么，好奇，问问罢了！”
宋银：“行啦！我们俩都认识多久了，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啊！”她将那些用过的瓶瓶罐罐收拾好，又说：“连城，我好多年都求而不得，这种感觉真是太苦了……若是……你看清自己的心思了，就给他个回应吧，就当积德行善了。”
不等连城回答，她自顾自地轻轻笑了一声，“我先回去了，换身衣服。”
宋银忙了许久，现在看起来确实累。不仅如此，或许是涉及到情感的话题，她还有些落寞。
连城点点头，静静地思考着什么，没有要走的样子。
宋银也不叫她，拿着药箱自己出去了。
不出宋银所料，第二日快要晌午的时候，卫凌风就转醒了。
此时连城正匆匆忙忙处理了一下教务，立刻又赶回了卫凌风的房间。
正在拧帕子呢，卫凌风就醒了。
“教主。”卫凌风看见连城弯着腰的身影，喊她。
连城将手帕扔了，走到他的床边，“醒了？”
卫凌风努力地要坐起来，被连城一手拦下了。
连城：“别动了。”
卫凌风：“教主……这是在关心属下？”
卫凌风自醒来后，那双常年冰冷的眼也有了情绪，看向连城的时候深情款款。
连城却还不是很适应卫凌风这幅样子，她别过头去，“谁关心你了，你一个狗奴才，自然不配！”
可在卫凌风看不见的侧边，她的脸却悄悄红了。
卫凌风听见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低落下去，“是啊，属下自然是配不上教主的，都怪我，痴心妄想了。”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自嘲地笑笑，“我还以为……教主原是也有点喜欢我的……”
“是属下大逆不道，那日……实属情不自禁，对教主做了那样的事。若是教主想要属下的命，属下必定双手奉上……”
连城突然转过头来，用两根手指止住了他开合的嘴。
连城：“所以，这就是你不肯主动治伤的原因？真想死在这里么！”她瞪了卫凌风一眼，又有些愤怒。
卫凌风神色复杂，他轻轻拿开连城的手，又牢牢地抓着放在胸前。
连城却没有抽回来，就这样任凭他握着。
卫凌风：“属下自知犯了大错……必定是要接受惩罚的，若是……因为这身伤死了，不知能不能被教主记住呢？”
连城用另一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只有你活着，本座才有可能记住你。”她凶巴巴地说完，自己倒不好意思地将头歪向一边。
这下卫凌风看见她红彤彤的脸颊了。
受着伤的卫凌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着连城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一扯，连城就猝不及防地俯身跌在他胸膛上。
连城皱皱眉，大概是怕压住卫凌风的伤口，想要起身，却又被卫凌风紧紧桎梏着。
卫凌风：“教主……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们离得很近，呼出的气息彼此交缠，亲密非凡。
连城：“谁……谁说的。”她坑坑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却没有推开卫凌风。
卫凌风本身就长得冷峻，如今脸上的冰霜为连城化成了春风，眼里似乎有漩涡，要将连城吸进去。
连城看着眼前深情的俊美男子，也情不自禁地凑得更近。
卫凌风趁机啄了一下连城的嘴唇。
连城的脸“腾”地一下更加红了，却还是没有推开卫凌风。
这下她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一切。
卫凌风大喜，按着连城的头要再进一步，被连城突然推开了。
她像是此时才回过神来，抽出被卫凌风攥在胸前的手，“你……你伤还没好呢。”
实在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么一句……引人遐想的话。
卫凌风笑了起来，真是春风化雪，又添妖娆，“教主的意思是，若是属下伤好了……”
“我什么都没说！”连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别过身子去。
卫凌风：“教主……属下这伤有点疼……”
连城立刻又转过来，在他身上轻轻摸索着，“哪疼？”
卫凌风又趁机抓住了连城的手，“教主看着属下，就好多了。”
连城意识到自己变骗了，又凶巴巴地道：“卫凌风！你敢骗我！”
卫凌风：“属下错了，自愿领罚。”
连城看了一眼他满身的伤痕，又皱皱眉：
“……还是算了，本座就当积德行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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