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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最近没有发脾气，侍女们都没有上一批那么怕她。平常她若是留下了谁，那人早就抖成筛子了。
连城上下打量她，轻轻笑了。
姜愿熟悉她，知道她这个笑可不是什么开心的意思。
“你叫什么？”连城问。
“回教主，女婢叫小霍。”
“小霍……你刚刚看什么呢？”
“回教主……小霍没看什么呀……”
连城站起身来，走到小霍身边，突然抚上了她的肩。
“小霍，你刚刚的眼神看了不该看的人。”
连城的手在小霍的肩上轻轻摩挲一会儿，忽然拍了拍她。
外人看来只是轻轻一拍，小霍忽然大叫一声。再去看，她那只手就已经无力地下垂了。
殿内突逢变故，侍女们大多都是新来的，这会儿才知道害怕，都齐齐跪下，大喊着教主息怒，身子也不自觉地抖起来。
管事的也跪着抖，喃喃着什么。
猜也猜得到，大概是什么不听老人言，如今现世报之类的话吧。
姜愿与光荧也不住扶额，唉，遇上卫凌风的事，连城又变回了那个连城。
侍女们的反应连城并未理睬，她只是抚上了小霍的另一只手，问：“刚刚在看谁呀？”
小霍满头大汗，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回教主，回教主，小霍刚刚看了……看了卫护法一眼。”
连城这才收起笑，俯下身去，凑在她耳边说：“管好自己的心思，下次再用这种眼神看卫凌风，本座就要了你这对丑目。”
她声音说得不大不小，在静静的寝殿里却掷地有声，不只是小霍，其他侍女们也连连应声答是。
真是好一招杀鸡儆猴。
连城直起身来，对上了卫凌风的眼。
卫凌风倒是不介意连城的占有欲，甚至嘴角有极轻的笑意。
连城忽然走过去，牵起了他的手。
“本座知道你们中有人想什么，卫凌风是本座的人，你们不能想，但他也是花容教第二个主人，你们也不能将他看轻了。”
连城这是……在确定卫凌风的地位！
从前在教中也有许多关于卫凌风的谣言，说他依附于连城，总有人看轻他。
连城做为一教之主，要说她不知道，那定是假的。
可之前她懒得理这些，如今却牵起卫凌风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昭示彼此的身份。
若说之前都是喜爱，是情不自禁，那如今的连城，可就真是一颗心全都给卫凌风了。
她爱他。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人都惊讶地抬头，眼里震惊。
就连卫凌风自己也没想到，连城会选在这么一个早上，这么普普通通的时刻，将二人的关系公布。
而且，还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连城孑然一身，除了一身不能给的武功，就剩下个花容教了。
花容教是她的心血，也是她对老教主珍之重之的承诺，她刚刚的一番话，等于将花容教交出来与卫凌风共享。
那是连城的全部了。
卫凌风偏着头，深深地注视连城。
连城对着地下的人还算自在，一抬头对上卫凌风的眼，脸却忽然红了。
“看什么看，吃饭！”
连城甩开卫凌风的手，后知后觉地有点羞涩。
说到底，连城心里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罢了。
被卸了手臂的侍女忍着疼推下，留下的人也只敢跪着，战战兢兢的。
连城嫌弃他们发颤的动作，卫凌风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他亲自替连城斟茶，伺候她用早饭。
卫凌风忽然开口：“教主，谢谢。”
连城一个点心差点卡喉咙里，她有些艰难地咽下，才答道：“谢什么？”
卫凌风看着她，话都在那双充满柔情的眼里了。
连城被盯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咳……都怪你偏生要长得这么好看，总是招些阿猫阿狗的觊觎！你是本座的，本座自然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才……才说的那些话，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
连城不自然地喝了口茶，“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卫凌风：“教主有几分真心实意，我都感受得到，都会放在心里。”
连城用茶杯掩饰偷笑，“哦……”
忽然，门外来了人，通报道：“教主，练武场那边的人来了，说是要请护法过去处理招募之事呢！”
连城：“知道了！”
她脸上红晕未消，轻轻推了卫凌风一把，“听见了？在叫护法过去呢。”
卫凌风：“教主……别忘了，你今日要……”
连城打断他：“知道知道，晚间的时候，在宋银的药房见就是。”
卫凌风无奈地笑，被她推了出去。
姜愿看着他们蜜里调油的互动，忍不住担忧道：“光荧……今日是初六了。”
那张雨夜里的纸条一直在姜愿与光荧心里横着，在这个月初七的太阳升起来之前，他们总是不安。
光荧：“是啊，卫凌风到底有什么秘密，今日就该揭晓了。”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天光。
姜愿与他并肩而立，觉得今日天气好像不好，应该不会是个太阳天。
连城用过早饭，有人进来收走残羹，她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调息。
到了下午，天气果然不好起来，云彩都阴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了。
连城忽然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小厮见了连城，立刻行礼，“参见教主，教主可是要出门？”
连城随意“嗯”了一声。
小厮立刻拿了一把伞上来，“教主带把伞走吧，天色不好，下了雨可别淋着教主了。”
连城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被递上来的那把黄伞，犹豫了会儿，又摇了摇头，说：“不用。”
她抬头看天，轻声道：“要是被淋着了，就该是本座受着的。”
这一句话让小厮丈二摸不着头脑，姜愿与光荧也听不太懂，只是依稀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似乎是不太开心。
没等小厮再反应过来，连城一个轻功，飘飘然地走了。
光荧抱着姜愿跟上，却很明显感觉连城的轻功没有平时快。不知是她今晚武功要尽失的原因，还是目的地是令她抗拒的地方呢？
连城翻越了山峰，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花容的慕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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