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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与光荧都在关注着那边。
只听见卫凌风脚步急促，一刻也没停，直直向牢房最深处走来。
那守卫立刻起身，边快步跟上卫凌风，边汇报情况：“回王爷的话，连城教主她……想要出去，日日都会爬至门口，小的们不敢阻止，只能等没了动静才敢请人进去照看，故……教主的伤一直好不了。”
这话说得已经够委婉了，但走到门口的卫凌风还是皱着眉头，怒气森然，他停下了脚步，语气十分恶劣道：“吩咐了要将教主照顾好，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印象中的卫凌风从来没有这一面，姜愿与光荧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着卫凌风真实的样子一点点显露。
那守卫吓得不轻，立刻跪下，颤颤巍巍地开口：“回王爷！小的们每次都替连城教主处理好伤口才离去的，王爷放心，伤口没有恶化！小的们也是怕长此以往对连城教主不利，才想请王爷过来定夺！”
卫凌风听见连城伤口没有恶化，脸色才稍微缓和，他看向牢房，那牢头立刻上前来替他开了锁。
卫凌风靠近连城，第一件事就是去瞧她的手腕。
他掀开被子，拿起来仔细查看，姜愿与光荧也才有机会跟着看看。
连城刚刚经历了一场自我折腾，此时哪哪都是血，卫凌风面色不虞地轻轻替她拆了纱布。
伤口露出来，口子还是开得大，断口处血肉模糊，不过确实没有出现发炎红肿等情况，应是每次守卫们都处理得当的缘故。
可因为失了筋脉，连城的手掌已经微微萎缩，皮肤缩紧，看起来有像点像皱巴巴的鸡爪。
姜愿想到这个比喻，就觉得平常吃的那些鸡爪如今想来都异常恐怖，更觉这双手恶心了。
想来，连城的脚也好不到哪去。
卫凌风却没什么反应，他平静地看着，又将手放了下去，转而十分轻柔地抚上了连城的发丝，眼里的光有些疯狂。
前几日卫凌风来时说，怕连城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的，连城会逃离他，这才废了她的武功，挑去了连城的筋脉。
之前姜愿与光荧都觉得，卫凌风是那个以身殉道，教导连城向善之人。
可他们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自己本身就是恶魔。
卫凌风隐藏得太深，连局外人都被他迷惑，反而将他当成好人了。
正想着，守卫带着侍女们匆匆赶来。
快速行了礼之后，她们开始替连城包扎伤口。
这些动作前几日就一直在做，如今侍女们动作起来已经十分熟练。
可在一片精准的动作中，一名侍女忽然停下来的手就显得异常突兀。
卫凌风武功高强，比姜愿还要快地捕捉到那名侍女。
只见她在包扎的过程中忽然注意到了连城的手，多瞟了两眼，就忍不住皱紧眉头，露出了一副十分难捱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
姜愿很能理解她，这双手现在还好，但再过不久，定然更加恶心。
卫凌风突然站过去，止住了那名侍女的动作。
“本王记得你，是叫小菊？”卫凌风突然出声。
那侍女被卫凌风一问，愣住了，点头道：“回护法……王爷，是。”
大概是花容教的老人，看见卫凌风还是下意识喊护法。
卫凌风问：“连城如今还是教主，你伺候教主不专心，按照花容教教规，该如何处罚？”
他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很冰冷。
那侍女“噗通”一下就往下跪。
“王爷饶命啊！不是奴婢不专心，实在是……实在是……”
侍女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卫凌风替她接了下去：“实在是，太丑了？”
侍女不住地磕头，“不不不，奴婢不敢这么认为，教主的一切都是美的，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小菊语无伦次地说着，看起来害怕极了。
卫凌风被她吵得似乎有点不耐烦，“你先起来，回话。”
小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佝偻着背。
卫凌风：“本王问你，连城教主醒过来后看见这双手，会如何？”
“这……这……”
“回话。”
卫凌风冷冷地吐了两个字，小菊就止住了支支吾吾，立刻答道：“王……王爷，天下女子皆是爱美的，教主这手，确……确实与寻常之美有些出入，教主醒来……怕是不会立刻高兴……”
她发着抖说完，姜愿只觉佩服。
着这种要命的时刻，她还挺懂得说话的艺术。
卫凌风自然听得明白其中意思，就是丑呗。
他皱着眉头，对牢头说：“找太医来过了吗？”
牢头立刻回：“回王爷，看过了，太医说……这筋脉没了，手就会变形，是必然的，可不好阻止……”
看连城房里那堆积如山的胭脂水粉和房间的布置就知道，她是个极其爱美的女子。
姜愿虽然看不懂卫凌风的目的，但也能从他的表现里察觉到卫凌风也是费尽心机想让连城高兴的。
卫凌风：“有无缓解的法子？”
牢头：“太医说是有的，须得静心养好，还要涂药治伤。但连城教主这个状态……怕是不太容易。”
连城日日变着法儿折腾自己，别说好好休养手上的伤了，连活下去都靠一口仙气吊着。
“让人去将太医叫来，本王亲自问！”
卫凌风烦躁不已，语气很恶劣。
牢头大概是知道要是解决不好这件事，迁怒的也只会是他们。
可太医来时，姜愿与光荧也是在的，他们清楚地听到，连城如此折腾，不肯好好配合，这伤根本是好不了的。
牢头也很清楚这一点，此时把太医叫来，只能是重复说一遍当时的话罢了，到时候卫凌风恐怕会更加生气。
他眼睛一转，弱弱地开口道：“王爷，属下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凌风皱着眉扫他一眼，牢头的腿就直打哆嗦，立刻道：“太医来过了，但连城教主很是抗拒，小的就想，连城教主应是不喜朝中之人的。要不……找些山下的郎中，或是一些连城教主熟悉的教众来劝？”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个字说得不好，卫凌风又要发怒。
但其实卫凌风好像一心扑在如何让连城开心起来，倒是在认真思考他的建议。
良久，卫凌风沉声道：“就这么办，此事你来做，务必办好。”
牢头松了口气，恭敬地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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