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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说那些暗中布置，小心试探的各位皇子们是蠢货，还是在说这位问话的人是蠢货。
亦或者两者都有？
然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福阳宫里，老皇帝只着了一身儿明黄色的丝绸寝衣，躺在床上几乎动都难动一下。
一旁一位老太监轻声地劝道，“皇上，您就把药给喝了吧，您生病了，可不能拿身子开玩笑。”
“朕，不喝。”老皇帝艰难地出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只盯着床顶，又好似透过那床顶在看些什么一样。
那太监脸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几声，道，“皇上您如此，可真是让老奴为难啊。”
话虽然是如此说的，面上却一点儿也瞧不出来一点儿为难的样子，倒是颇有一些淡然自若的样子。
“皇上可要以龙体为重，老奴也是为了皇上好，若是皇上不能自己喝，那就只能老奴亲自喂皇上用药了。”那太监眯着眼睛，一点儿都不急。
那老皇帝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想听他说话。
这个狗奴才，亏得他以往如此信重他，却不曾想，竟然，竟然敢背叛自己！
还有那逆子……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杯毒酒，和他那个娘一块儿赐死了，也省的有今日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老皇帝闭上眼睛，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内心却一点儿也不平静。
是啊，任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几十年，握着整个天下人的生死，可谓是要多威风便有多威风，如今却只能躺在这里，还要受着一个老太监的奚落，心里面能够平静？能够甘心？
可从这几日里的事情来看，他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栽了。以往那个看不上眼的儿子，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积蓄了如此大的势力。
再加上，他如今身子不好不说，还被这逆子给控制住了，可谓是处境十分艰难不过，这样的处境，难免让人觉得心灰意冷。
“咳咳……咳”老皇帝咳嗽了几声，一旁小心翼翼地站着，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宫女，都几乎要觉得对方要一个喘不过气来咽气了。
那太监瞪了人一眼，“没个眼力劲儿的，没瞧到皇上不舒服么，还不赶快来服侍皇上喝药。”
“朕，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你。”老皇帝虽然虚弱，一双眼睛此时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般锐利，反倒是有些浑浊不堪，却死死地盯着那太监，十分不甘心。
他自问，这太监跟着他，享受了不少的威风，虽然是个没根儿的，又无论背地里怎么被人议论，可在当着他的面儿，有几个大臣不是小意讨好的？
甚至就连他的儿子们，堂堂皇子，见了他不说恭恭敬敬的，那也是客客气气的，就是因为对方得自己的看重！
那太监却没有像老皇帝想的那样告诉他，事实上这也不是老皇帝第一次如此问了，那太监仍旧和以前的回答一般，“皇上在说什么？可是觉得老奴伺候的不周到？哎，也不是老奴非要逼着您喝这些药汤子，实在是您这身子不喝不成啊。”
然而任他说出来个天花来，老皇帝都不为所动，又足足盯了他一会儿，瞧着对方是真的没有要说的意思，这才闭上了眼睛。
那太监见状只“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其他的，六皇子留着这个老东西还有用处，现在可不能让他给死了。
“奴婢参见六皇子。”整齐划一地声音响起来，那位老太监也赶忙看了过来，福身行礼。
东域昂禹低声应了一声，那声音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问道，“父皇身体怎么样了？”
“哎，还是老样子，老奴劝也劝过了，只是皇上不肯用药，这……”
可以说是如今整座宫里面，暗中都已经被东域昂禹的人给把控住了。
可即便如此，大家对东域昂禹的称呼，仍旧是“六皇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倒不是没有人自作聪明的换一些称呼，想要在东域昂禹面前讨个好儿，只是却直接被东域昂禹以“大逆不道”的罪名给杀了。
如此之后，再是没有人乱喊一些称呼，反倒是都规规矩矩地称呼“六皇子”了。
听了老太监的话，东域昂禹看向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闭着眼睛的老皇帝，道，“父皇便是如何生儿臣的气，也不该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还是将药喝了吧，这般身子才能好的快一些。”
“逆子！”那老皇帝终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瞪着东域昂禹，眼睛里没有半分父子之间的情分反倒是恨意颇浓，“怕是朕喝了你送的药，死的更快一些还差不多！”
这逆子都能够做得出来囚禁自己的事情来，一碗药毒死自己又有什么做不到的？老皇帝不想死，即便如今的生活对比他以前，可谓是天上地下，还不如死了，他还是不想死。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父皇说笑了。”东域昂禹嘴角勾了勾，“儿臣若真的想要做什么手脚，又哪里只是一碗药能够阻挡得了的。”
吃的喝的用的，甚至是闻的香，他多的是办法让他死的无知无觉的，甚至便是留下了痕迹又怎么样？
有哪个太医胆敢胡说八道，直接杀了就是。
“你，你……”只把老皇帝给气的，一句话说不上来。
东域昂禹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反倒是还有闲心对老皇帝露出一个笑容，“父皇只要记得，若是儿臣想要您的命，可不是只有在药里下下毒这一种法子，所以，为了活着的时候能够少些痛苦，这药，您还是乖乖喝了吧。”
“而后不等老皇帝反应，便对着一旁服侍的太监说道，“照顾好皇上，若是皇上不愿意喝药那就罢了，只要人还活着就成。”
左右，离他将成大事，也要不得几日的时间了。即使他不喝药，也能够等到那个时候。
若是老皇帝真的坚持喝药养好身子，他还需要费些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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