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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复行就看向朱允鸣。
朱允鸣难得出现了懵逼的表情，心虚地反问庄艺周：“总裁上头，还有董事长呢？”
“是啊。”庄艺周点点头。
“可是，我研究了很多著作，里面都写的是，总裁才是最厉害，人人敬畏的。”
“呃……朱大哥，你还记得你所谓的著作的名字吗？”
“太多了，记不太清楚。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总裁爹地真能干》，《爱上霸道总裁》，《总裁的丘比特之箭》，《报告总裁，夫人又跑了》……”
庄艺周：“……”
看不出来，朱允鸣这个渣男，内心深处还住着一位小公主，居然对言情小说如此谙熟，改天可以介绍他和常安悦认识认识，让他从资深读者的角度点评常安悦的作品，大概可以帮常安悦快速成长吧。
算了，讲错就错吧，她也懒得告诉朱允鸣真相，实在是太残酷太血腥了，她怕朱允鸣的心脏受不了。
除此之外，她更好奇的是，厉复行的创业资金是从哪里来的？他创业之初就大手笔的买地皮，成交的古玩也都会价值连城的那种，他从哪里搞到那么大一笔钱的？
难道陈国人打仗的时候，都习惯把细软随身携带吗？
她的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厉复行问她：“还记得我带你去过的墓室吗？”
庄艺周点点头：“记得啊，不是说，那是你的衣冠墓吗？”
“那你觉得，墓里随葬品是否丰厚呢？”
庄艺周仔细回想了一下：“墓道里的壁画色彩鲜艳，历经半个世纪也没有褪色，看上去就像是昨天才刚刚画好的。我学过一段时间国画，老师说，以前的大师级画家，都会把绿松石，鸡血石这样的有色矿石磨成细粉加到颜料里，画出来的画就会泛着一层天然的宝石光泽，历经千年不会褪色。难不成，墓道两边那么长的壁画里，也加了矿石？”
厉复行点了点头。
朱允鸣与有荣焉地咂了咂舌：“不是我吹牛，庄小姐是没见过祁王府的阔气，府库里成堆的猫儿眼，暖玉，蜜蜡，松石，还有各色宝石，那都是论斤算的，还有珍珠，个个都有指头大小。丈高的珊瑚树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库里堆了这些东西也是碍事，听说工匠们要用，主子就让人用骡马成筐成筐地送到了墓里。”
庄艺周被他说得肉疼不已。
她也算是锦衣玉食长大，很见过一番市面了，可还是对厉复行的壕气叹为观止。是不是跟曾经的祁王府比起来，现在的启行集团根本都不够看的？
那么多宝贝，都被厉复行这个败家子给糊到墙上去了，她说什么好呢？也不是她的墓，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
“难不成，你们是把墓里的壁画扣下来，当宝石粉卖钱吗？”庄艺周想到这种可能性。
跟着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
“我就那么小家子气吗？那点东西，还不值得我看在眼里。”厉复行闷闷不乐道，“除了壁画，你就没注意到别的？”
庄艺周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时里面那么黑，你又一直闷着头不说话，只管往前走，我光顾着害怕了，没注意看别的。好像，石棺上的浮雕不错。”
这次是钟力翔忍不住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庄小姐难道没有注意到墓室四周成箱成箱的随葬品？那可是把祁王府的府库都搬了过来，堆了有小半间墓室的。”
庄艺周求助地去看厉复行：“我真没注意。我一直在害怕。”
厉复行顺势拉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软软的手心：“不怪你，是我的不是，当时我心里有气，故意吓你来着。你没看到别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对。”
主子在和庄小姐道歉？道歉业务还这么熟练？张口就来，无论原因，主动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朱允鸣几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天，朱允鸣才弱弱地问了一句：“主子，我上次忘在您书房里的那本书……就是那本《总裁的丘比特之箭》，您是不是看完了？”
厉复行不接他的话，只顾着跟庄艺周说：“没看到不要紧，下次有空了，我再带你去看，有看上的东西，让他们搬回来就是了。”
庄艺周满头黑线。
那她这种行为，算不算盗墓？
她知道盗墓是违法的，古墓里出土的文物应该属于国家，可是她遇到的情况又有点不太一样。
盗别人的墓是不对的，要依法追究法律责任的，但是盗自己的墓……
应该算是拿吧？
不过厉复行的墓都历经了四百多年，这期间可是无主的，无主的就应该算是国有的，可曾经的主人四百多年后又蹦出来了，这墓地到底应该算谁的？
墓里的随葬品，应该属于厉复行这个原主人呢？还是应该属于博物馆？
庄艺周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法律难题中。她纠结了很久不得其解，最终她决定——
不想了。她一个学历史的，纠结法律问题，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以上的法律难题，就留给法律系的同学们去解决吧。
“所以，启行集团的启动资金，是你变卖了墓里的随葬品换来的？”庄艺周猜出来了。
厉复行赞许地摸摸她的头顶：“也没有很多。只三五十件就够了，而且那些东西我早已经赎了回来。”
顿了顿，面露迟疑，看着庄艺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启祯她……启祯皇后她为人厚道，既然以为我已经阵亡，她便做主，将祁王府的东西尽数搬到了墓里。于她，此举不过是寄托对故人的哀思罢了，于我，却获益良多。”
庄艺周听出了几个意思。
沈启祯她对厉复行那点家底十分清楚，这才能够把祁王府的东西全搬到祁王墓里去。第二，祁王府的下人们很听沈启祯的话，沈启祯指挥的动他们。以厉复行御下的眼里，他和沈启祯的关系可见一斑。
第三点，她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墓里的随葬品是沈启祯放的？我虽然没经历过你们那个时代，可好歹我是学历史的，知道你们那个时代最是讲究礼法，你贵为王爷，就是薨了，也是要由皇帝指派礼部的官员安排身后事的，沈启祯就算是皇后，也管不到这上面来。”
厉复行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来到这个时代，不名一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时代的地理位置和陈国对应起来，找到他的墓地。
他知道如何通过密道进入墓地，顺利找到了摆满随葬品的墓室。当打开石棺时，他在里面发现的不只是他的一副旧盔甲，还有——
一封沈启祯亲笔写的信，梅花体的字迹娟秀，字字入情，见信如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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