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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龙耀帝宫，来不及和厉复行详说祝安玲和陈教授的事，庄艺周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神色之沉重，动作之急促，大有泰山崩顶之感。
“怎么了？”厉复行尾随其后，一进门就看到庄艺周正站在书桌前收拾她的剧本，统统搬到了收纳柜里，又从床底下搬出来一摞目测厚度都在两寸以上的书籍。
都是些《五代通史》，《古代简史》，《近现代史》，《世界通史》之类名字里带着“史”字的书。
“周周，你又接了新剧本吗？”厉复行问。
庄艺周顾不得回答，她正忙着给剧组打电话说明原委请假，又给经纪人打电话，让经纪人把她最近的日程都推了，足足空出来一个月的时间。
厉复行站在旁边听明白了，原来，这个时代也有科举考试，而且还不是几年一考，而是一年几考，考试的花样也丰富了许多，有必答题，有选答题，有集中统考型，有提交论文型，有的还要把出勤率也计入成绩的一部分。
而庄艺周就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并彻底慌了手脚。
对此，厉复行只能摇一摇头，感叹道：“这正是古往今来事多变，人生何处不考试啊。周周，出勤率这一块的分数你是不用指望了，还是好好准备其他部分的题目，加油应试吧。”
庄艺周一把拉住他：“不行，你不能走。你帮我复习。”
“我？”
“对，就是你。你是古人，大明那点事对你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你还是陈国的祁王，照通常的设定来讲，你不是应该知古博今学富五车，尤其精通古代的军事政治文化吗？所以你不能走，我的期末考试就靠你了！”
大概是因为头一次见到在庄艺周的脸上出现焦急又无助的表情，像一只红着眼睛的兔子，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得厉复行心里又软又暖。他心里早就答应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自己的小女人，因为她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行啊。”厉复行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庄艺周房间的沙发上，他斜靠着靠背，以手支颐，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和此刻焦急如焚的庄艺周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帮你复习可以，可是我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诶？还要好处？”庄艺周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魔王。
厉复行笑了两下，眼睛里露出精明的光：“那是当然了。周周，你应该知道，管理偌大一个启行集团是很辛苦的，我的时间很宝贵，想让我从宝贵的时间里抽出一部分来帮你复习，我总要得到点好处才行啊。”
“可是，我看你平时也……不是很忙啊。”
厉复行：“……”
好吧，是他太默默无言奉献自己无私的爱了，以至于这个小女人产生了他很闲的错觉。
厉复行什么也没有说，只丢给了庄艺周一张启行集团总裁日程表。
上面密密麻麻用毛笔字记着各种提醒，开不完的会，参加不完的各种商务酒会，还有隔三差五的公益活动，员工大会，电视节目录制，以及他一定要参加的“很重要的”拍卖会。
不用说，这张日程表是朱允鸣的杰作，军师这种职业还真的是无所不能，忙时出谋划策，闲时还能当个秘书助理用用。
庄艺周扫了一眼，立刻收回自己刚才的话。
“呃……好吧，看起来，你的确是很忙很忙。那……你想要的什么好处呢？”庄艺周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提议道，“我亲你一下？”
厉复行睁大了眼睛，明明是惊喜的表情，却说她：“这到底是给我好处还是给你好处？我说你是小色鬼，你还嘴犟不肯承认。”
“怎么就……给我好处了？”庄艺周底气不足地反驳了一句。她两眼盯着厉复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他与她缠绵时的温柔和炙热，心里不自觉地就多了些某种渴望。
好吧，真论起来，这种好处似乎的确是她更沾光点。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庄艺周放弃抵抗，把主动权交到厉复行手里，“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我都答应。”
厉复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心情愉悦地敲了敲那张日程表，提出了条件：“我要你做我的翻译，在我和那些老外开会的时候，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并且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们，还要在一年之内，教我学会他们的语言。怎么样，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难吧？”
“咦？就只有这样吗？”庄艺周立刻明白了。
厉复行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或许天赋异禀，比普通人厉害多了，可外语却是他的短板。尽管出土的资料上记载，陈国的战神大人精通多国语言，可那些都是什么吐蕃话，西夏话之类的西域语言，在当今的国际贸易中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或许，语言问题已经成了阻碍启行集团进一步扩大发展的一块短板，所以厉复行才会产生学习外语的想法吧。
只是……
“教你外语没问题，小时候爷爷给我请过外语老师，除了母语，我还精通西方五国语言。只不过，启行集团里，就没有精通外语的员工吗？为什么还需要我做你的翻译？”庄艺周问道。
厉复行挑一挑眉，神色很是赞赏。他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深情款款地告诉她：“周周，翻译这种事太敏感了，除了会涉及到许多商业机密之外，也最容易产生误会。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只信任我的人，其他的人，我一概不信。”
所以，这是说，她是他所信赖的人了？
庄艺周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又把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仰着头认真问他：“福行，你是不是……不太容易相信别人？”
厉复行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许久后，才点头：”是。”
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多疑，特别可怕？”
“没有。”庄艺周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不会那样想你。我只是觉得很难受，到底要有什么样的遭遇，才会让你变得谁也不敢轻信？我猜，你的童年一定过得很辛苦，身为皇子，又不被父母重视，在那个人吃人的深宫里，能顺利长大成人，一定很难很难。我还有一点小庆幸，你从没有怀疑过我，轻易就把我当做值得你信赖的人，我真的很高兴。”
厉复行愣住了。
他一向以能审视人心自得，却从没料到，怀里的小女人轻易就看穿了他的过往。这不是她能读他心思的缘故，而是因为……因为她在乎他。
在乎他，所以他的一切，过去，现在，她都渴望知道，在乎他，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都会看出来其中的深意。
他的选择是对的，她的确值得他去爱。
吻轻轻落在小女人的额头，发梢，鼻尖，以及唇瓣上。跟着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炙热。
“周周，我爱你……”这是在呜咽间，厉复行口齿不清发出的声音。
不用再询问彼此，不会再有猜忌，两颗心从没有这样靠近过，近的连跳动的频率都渐渐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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