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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力翔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痛快直说。
厉复行恨恨给了他一脚，厉声逼他：“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周……艺周她昨天大半夜的离开龙耀帝宫，她在帝都又没有房子，a大又早就宵禁关门了，学生宿舍她回不去了。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能去哪里？”
钟力翔脸上难色更盛。
他偷偷看了看厉复行的脸色，决定先挑边边角角的事情说，缓和一下：“主子，今天一大早，我……属下就收到了赵雯静的电话。”
“艺周去赵雯静那里了吗？”
“不……不是……赵雯静说……庄小姐拜托她转述……丰果娱乐的股份她不要了，红利也不要了……还说她会……近期委托律师来找我谈解约的事……”
厉复行手已紧，指甲深深陷入到扶手的皮革里。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常：“这倒是很像她的风格。和我分手了，就要快刀斩乱麻，斩断一切和我有关系的。既然她想解约，你就跟她解约了，不许为难她，否则，为你是问。”
“赵雯静说……既然庄小姐解约了，那她也要解约，庄小姐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随她吧。有她照顾艺周，我也能放心些。”
“还有个叫张子岚的，说是庄小姐发掘了她，对她有知遇之恩，也要跟着庄小姐走。”
“都随他们去吧。再有这样的事，你不用汇报给我听，自己看着办吧。”厉复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还没告诉我，艺周昨晚去了哪里？”
“这……”钟力翔吸了口凉气，“昨天龙耀帝宫附近闯进来三个狗仔，庄小姐哭着跑出去，正好被他们拍到，第一时间就发到了网上，胡说八道了一大通，昨晚就上了头条，直到今早还挂在头条的位置没下来呢。”
“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吗？立刻找人去删帖，删照片。顺便查查那几个狗仔是哪家公司的，尽快让他们关门滚蛋。”
“是，属下这就去。”钟力翔作势要走。
厉复行却没有那么好糊弄，立刻喊他：’回来！”
“主子，您还有何吩咐？”
厉复行上上下下把钟力翔打量了好几遍，冷冷地笑起来：“钟力翔，你顶着张老实人的脸，却做起滑头的事了。怎么？胆子肥了，也敢在我面前抖机灵了？你知道我脾气的，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钟力翔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手摆的像两只硕大的蒲扇：“不不不，主子，厉总，我，我真不是存心不让您知道的。实在是……实在是……我……您昨晚一宿没睡，又忙了一早上水米未进，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我怕您，怕您知道了，承受不住啊。”
厉复行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走几步站到钟力翔面前，大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如一头凶性毕露的野兽：“说，艺周到底怎么了？她可是有危险？她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快说！”
钟力翔下巴都要被他捏脱臼的，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可他不敢动。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属下的确知道庄小姐的下落。虽然，虽然这事网上还没爆出来……不过……不过属下有个女人……啊不是，是女朋友，属下有女朋友了，是，是庄小姐的同学，和庄小姐交情很深。她是个颜控，对，就是这个词，很绕口很难记，她是个颜控，追了一堆男星。那个人也是她的，那个，怎么说来着？哦，墙头，那个人也是她的墙头之一。她在那人的粉丝群里见到了那人被偷拍的照片，是昨晚的事，那人大半夜的，从外面带着个女的回家了。我女朋友说，看身形，那个女的，是庄小姐无疑。”
厉复行的身子晃动了两下，他不得已，把手按在钟力翔的肩头，用以支撑他的身体。
“名字……”
“哦，属下的女朋友叫常安悦，还是庄小姐介绍我们认识的。”
“不是问你这个。”厉复行疲惫地闭眼，又很快睁开，“我问那个人的名字！那个深夜带艺周回家的男人！是谁！”
“是……白晨星。”
钟力翔是怎么被他打发走的，厉复行不知道。
他只记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意识恢复时，他已经在他的办公室地板上躺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四下里找自己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翻找通讯簿，却在看到庄艺周名字的一刹那，茫然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质问她……昨晚……在哪里过得夜？
即便是她和白晨星……
不，不可以！
只要一想到，她会像依偎在他的怀里那样，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会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另一个男人……甚至……甚至会像亲他一样，被另一个男人，品尝她甘甜的唇瓣……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一边不住地提醒自己，他已经丧失了爱她的资格。可他又一边忍不住地去想象，她和另一个男人……
他……忍受不了……
厉复行像只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游走，胸口盘旋着一股无名怒气，几欲喷薄而出。
毁掉这一切吧……毁掉这一切！
当朱允鸣战战兢兢敲门进来，向厉复行请示，启行集团的高层们已经排好队恭候在门外，等待着大boss的鞭策时，他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再找不到一件完好的东西。
红木办公桌被利器拦腰砍成了八瓣，文件柜被推翻，价值连城的瓷器化作齑粉，一切的一切，都被毁坏。
包括厉复行。
他的手掌在滴血，一双星目布满了血丝，像杀红了眼的野兽。他的周身就像是被看不见的黑气环绕，让人本能地想要退却。
这不是这个时代的厉总。
这是在陈国沙场上杀敌杀红了眼的战神厉复行。
朱允鸣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这个样子的厉复行，他从前只见过一次。
那是他们被十万敌军围困在雪涧，陈帝指派押运粮草的大军迟迟不见踪迹，将士们被饿昏者比比皆是，新入伍的小兵更是饿的背着人偷偷哭起来。
斥候在雪涧深处发现了前来偷袭的敌军，足足有上千人，皆是厉兵秣马，乃是敌军的精英部队，可以一当十。
听到消息后，厉复行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等钟力翔领着他的亲兵出来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亲兵们急吼吼追上去。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厉复行单枪匹马，黑袍浴血，便如活阎王一般，站在一堆敌尸当中，便是这般嗜血的眼神。
敌军铩羽而归，从此后祁王战神的威名响彻邻国。
那一次，厉复行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磨刀霍霍的敌军，他杀红了眼。
那这一次，他再一次露出这样可怕的眼神，是为了……庄艺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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