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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舞自然是由厉复行先跳。
人人都想做那个收到厉复行舞伴邀请的幸运儿。
可惜，厉复行不给她们丝毫的机会。
他径直走向庄艺周，绅士地向她伸出手，温柔地冲她微笑：“可以请你跳个舞吗？我的代言人？”
“我……”庄艺周本能地想退缩。
赵雯静根本不给她推托的机会，抓起她的手就塞到厉复行的手里了：“厉总，我们艺周她愿意和您跳舞，她跳舞很好的。”
就这样，庄艺周被半拉半推着，随着厉复行走到了舞池中央。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把厉复行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逃走。只好把脸转向了厉复行的方向，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现场奏响了优美的音乐。
庄艺周跟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这是她从小就受到了一种训练，好像刻在她骨子里一样，即便是这么多年不跳了，当再次拾起来的时候，她的舞姿依然美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反倒是厉复行。他的动作生涩又僵硬，还踩错了好几次点，看得出来，他对此并不擅长。
在第n次紧急避开厉复行踩上来的大脚后，庄艺周忍无可忍，吐槽他：“你不会跳舞？你跳的可真烂。”
厉复行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点邀功似的高兴：“恩，我的确不怎么会。昨晚才跟朱允鸣学的。”
“学这个干嘛？在你们那个时代的眼光看这种舞，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跳舞，不会觉得有碍礼教大防吗？”
厉复行被她问的一愣，继而做出一副沉思状，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考虑她的问题。
等了很久，方才慢悠悠回答她：“你和别人这样跳舞，我会觉得不成体统。和我跳，并不会。”
“你……”庄艺周语塞，“你还挺双标的。”
厉复行就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夸奖，嘴角很惬意地勾起来：“其实，我倒是觉得，能和你像这样子一起跳支舞，是件很好的事。”跟着，他的声音低下去，“这样，我就又有机会牵着你的手，把你搂在我怀里了。”
他说的深情款款，诚挚无比。
庄艺周却心脏骤然地一跳，有一瞬间窒息的感觉。
她踏错了一个拍子，险些踩到厉复行的脚。
厉复行趁机搂紧了她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触手只觉得她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似乎比从前瘦了许多，心里掠过几分心疼，不自觉地就把头低了低。
他想去吻她的发顶，却又生生忍住，只让下巴隔着空气在她头发上面蹭了蹭，感受到她的几根发丝轻柔地划过他的皮肤，带着几丝轻痒，还能闻到她惯用的洗发水的香气，只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满足。
就是这个味道，他想念了很久，很久的味道。
“小心点。”他心不在焉地提醒她，心里却盼望着她再踩错一步，再多踩错几步。
庄艺周扭过脸不去看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掩盖她心里的慌乱。
她用生硬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要把新品牌的名字起名思洲？为什么要把新品牌的代言机会给我？我以为，我们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该再有什么联系才对。”
厉复行松开她的手，手指勾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帮她别到了耳后：“周周，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白晨星的分手声明，我看到了。”厉复行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周周，我既怕你会伤心难过，又不愿意你伤心难过。”
他眼底的神色莫名异常，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在心疼吗？毫不遮掩的疼惜？
“我……”心里好像有什么被打碎了，有细微的碎裂声。庄艺周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说，“我不伤心，也不难过。”
“真的？”厉复行的表情，就像个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答案的孩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真的。我……”庄艺周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在这样的厉复行面前，她撒不了谎，“我和白晨星的事……一开始就是炒作，为了宣传新戏，也为了炒热度，他的经纪人也是希望有这样的绯闻传出来的，我受他们帮忙良多，便配合着炒作一下。只是后来……”
“后来如何？”厉复行问的很急切，很专注。
“后来……”庄艺周咬了咬嘴唇，“我……也曾考虑过……”
“不用说了。”厉复行急忙打断她的话，急于向她求证，“周周，你只是考虑过，只是考虑过而已，对吗？而且，你也没有机会去做决定了，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是……”
或许是觉得，她这样的答复太不负责任了，太容易给厉复行，给她自己造成某种希望的幻想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和白晨星没有可能了，这并不代表，我和你还会有可能。”
厉复行怔了怔，眼里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他垂下眼睛，沉默了半晌，低语道：“我知道。只是我……做不到……我尝试过，尝试过不去想你，尝试过忘了你，尝试过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尝试过不去关心你的一举一动……可是我……做不到……我……输了。”
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进来，引起一阵的酸涩。庄艺周扭过了头，不愿意厉复行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她又何尝能做的到呢？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把他忘记，却只换来对他刻骨铭心的思念。每一分，每一秒，像是把他刻入骨血一般的想念。她越努力忘记，就越是向自己证明，她忘不了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他。
一时无言。
幸好，一支舞曲用不了多少时间，很快，乐声止，舞停。
“谢谢厉总请我跳舞，不剩荣幸。只是，我接下来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庄艺周匆匆谢过厉复行，便逃也似的钻进了人群。
厉复行试图伸手挽留她，却只将将碰到她的指尖，没来得及握住她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自己，离开大厅，连一次回头都不肯给他。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手上的余温，厉复行贪恋地把手指放在鼻尖处闻着，眼底是那样的悲伤。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做，没有说，只是在其他人殷切的目光中，缓步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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