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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她真想狠狠给厉复行一拳头。
换了两次纱布之后，不再有新的血液流出来了。
庄艺周开始用酒精给伤口消毒：“你……”
她原本想提醒厉复行，她要用酒精冲洗伤口了，会很疼的，让他提防着点。
可是一想到他都受伤了，还不让取笑她，心里就憋了一口闷气，干脆就不提醒他好了。
他不是一直说这是小伤，他没觉得疼吗？那就看看，待会他会不会喊出来吧。
“你真的不疼，对吧？”庄艺周问他，“那我继续了？”
“恩，继续吧。”厉复行整张脸都埋在床上的软被里，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庄艺周老实不客气的，把一整瓶酒精都倒了上去。
“嗯……”厉复行只发出了这一声，便没再出声了。
庄艺周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急忙问他：“厉复行，你没事吧？”
她会不会下手太重了？厉复行会不会就是嘴上逞强，实际上都快疼晕过去了？毕竟他也是凡身肉胎的，流了这么多血，他怎么可能不会觉得疼呢？
庄艺周后悔了。
然而，她的话刚问出口，厉复行立刻就回答：“都说了小伤而已，有什么疼不疼的。你继续吧。”
“哦，好。”庄艺周应了。
她开始好奇，厉复行是不是之前接受过什么身体改造手术？或者他本来就是生来异样，导致他痛感神经缺失？常安悦写的小说里，不是经常就会有类似这样奇奇怪怪的人物打酱油么？
万一厉复行就是这种人呢？不然他怎么就不会觉得疼呢？
心里虽然好奇，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她演过护士的龙套，为了演好这个出场只有三分钟的角色，她去医院看人家真正的护士给病人包扎伤口看了好几天，回来以后自己还对照着视频联系过，手法还算熟练。
不一会儿，厉复行的伤口就被她巴扎好了。
她又用仅剩不多的纱布蘸了些温水，小心翼翼地把厉复行基本上其他地方的血迹都擦拭干净了。
这个过程并不好受，因为厉复行的身上实在有太多的伤疤了，刀伤、箭伤都有，连火伤都有那么一两处，有的地方还是伤摞着伤，每一处的伤疤都张牙舞爪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难受。
她知道他不会感觉到疼痛的原因了。经历过这么多次手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他怎么还会觉得疼？大概对他来说，今天这小小匕首的刺伤，还真的是小儿科，不值一提了。
可是对她来说，很重要，无比的重要。
他身上的伤口里，终究有一道，是为她留下的了。
在他脊背上的伤口里，庄艺周还发现了一处形状和其他伤口都不相同的，形状是一个很规则的圆圈，却深浅不一。虽然已经长出新肉，可那颜色确实淡粉色的，跟其他地方早已变成肉色的疤痕并不相同。
看着像是新受的伤？
是什么力气，会把皮肤化成这个样子呢？
庄艺周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
对了，是酒瓶。砸碎的酒瓶子刺到肉里，就会形成这样的伤口。
“那天，真的是你从私生饭手里救得我？”庄艺周惊呼，“是你送我去的医院，你让医生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却不肯好好处理你的伤口，所以伤口很久以后才勉强愈合的，是不是？”
厉复行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他想披上他的衣服，却发现他的衣服上全是粘湿的血液，已经穿不成了。
庄艺周赶紧给他拿来了客房提供的浴袍，小心翼翼帮他披上，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
厉复行就陪着浴袍坐在床沿，眼睛定定地看着庄艺周，不说话。
显然，是打算用沉默来敷衍她了。
庄艺周却不肯罢休，又继续问他：“你因为着急救我，所以不小心被私生饭手里的酒瓶给刺伤了，对不对？我在医院里听到的对话，是你说的，是不是？是你让人通知的白晨星，伪装是白晨星守了我一夜的样子，是不是？”
她不禁感慨：“原来那些都不是我因为惊吓过度而产生的幻觉，真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她又道：“那今天呢？进包间之前，我隐约感觉到有人一直尾随着我，可是我每次回头却看不到跟着我的人，我以为又是我神经紧张产生的幻觉，其实那并不是幻觉，对不对？是你在跟着我，你担心我又有什么危险，所以一路都跟着我，想要保护我，是不是？”
她想了想，又摇头：“不对，你并不会未卜先知，就算是你，也不会知道今晚我会遭遇不测。你是一直都跟着我，不管是今天，还是昨天，乃至一直一直，只要我外出，你都会偷偷跟着我，在暗中保护我，是不是？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这么久以来都不会让我察觉，也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察觉。”
她抬头，定定地回看着厉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是你，一直都是你。所以你知道我的行踪，知道我什么时间在哪里。所以刘佳林那边刚刚发布白晨星和我的分手声明，你马上就出现在了我的试镜现场。那是因为你担心我，担心我被分手以后心情不好，所以才选择了现身来看我，是不是，复行？”
厉复行沉默了很久，终于无奈地叹出声来。他伸手，想要去拉庄艺周的手，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
她拒绝了他太多次了，他已经不确定这一次，她还会不会由着他拉她的手。
庄艺周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厉复行双手环抱住她，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语气很是无奈：“艺周，你总是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都猜出来了，你可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他已经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偷偷跟在她身后，暗中保护她了。
可是对于她，他始终放不下心来。这不，两次都出事了，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庄艺周却纠正他：“周周，我要你叫我周周。”
厉复行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既不敢确定，又充满着希望，还带着几分担心和犹豫：“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庄艺周把脸抬起来，正对着他的目光。
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在，晶莹的水光把她的眼睛洗涤的越发黑白分明，纯净无暇。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提出她的要求：“而且，你瞧，我又哭了。我要你再哄哄我，用……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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