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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想也不想就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这下一次出现火彩虹啊,就在一个月之后,二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十五分开始,直到三点三十五分结束,足足持续二十分钟呢。说起来啊,现在的科学技术发展就是快,像这样的天文奇观,已经可以预测的这样准确了,这样一来,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赶去发生地,围观火彩虹这一难得的天文奇观呢。我呢,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就想,或许辛普森先生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也许对您的电影创作还有提供一些灵感也说不定,所以我就特意赶来告诉一声了,却没想到,原来辛普森先生和周周都在这里啊。诶,周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陈叔叔这就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庄艺周这才感觉到,她的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全身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如坠冰窖一般,阴冷而绝望。
看着面前一张张关心她的面孔,庄艺周还是选择了强撑。
她摇了摇头,找了个理由:“陈叔叔,妈妈,我没事的。可能是因为今晚心里高兴,稍微喝的多了一点,有点醉。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歇一歇,缓过来就好了。”
祝安玲忍不住嘟囔了她一句:“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喝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寒冷一波又一波侵袭着她的身体,渐渐地,她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无助感。
庄艺周虚弱地点点头,还在宽慰祝安玲:“知道了妈妈,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祝安玲还想说她两句。
一旁陈教授见庄艺周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忙一把将祝安玲拉住:“你先别急着怪周周啊,她已经知道错了。这样吧,我们去那边聊,让周周先在这里休息下。我们这一群人挤在这里,空气不流通,她待着也不舒服不是。”
祝安玲同意了。
辛普森导演和庄艺周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也跟着陈教授走了。他难得见网友一次,还有很多话想当面跟陈教授说,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庄艺周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她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先冷静一下,脑子里却像开了个火车站,乱哄哄的一刻也不得安宁。
陈教授刚才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回响,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洪亮。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得都快滴血了。
她冷静不下来,干脆睁开了眼睛,掏出手机拨出了号:“喂,安悦吗?你现在忙吗?再忙也必须帮我这个忙。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天文系张教授的电脑数据复制一份发给我?”
话筒里响起极大声的一声惊呼:“复制?周周,你是说,让我黑张教授的电脑吧?你有没有搞错啊,全校谁不知道张教授的脾气?你让我黑他的电脑,这要是被抓住的话,我是要被开学,还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你就说是我黑的!”庄艺周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我把我的账号密码发给你,这样就算被查,查的也是我,跟你常安悦没有关系。”
对方沉默了一下,问她:“周周,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不是我说,张教授一个研究星体运动的,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啊。你又不上他的课,用不着黑他的电脑,拿到他出的期末试卷啊。这事的收益和风险比例相差太大,不划算。要不,我帮你黑陈教授的电脑吧,这样就算你被陈教授抓住,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然你妈妈还不得让他跪搓衣板啊?”
“我对陈教授的电脑数据没有兴趣。”庄艺周有点着急,“我只想拿到张教授的电脑数据。我想知道,他对火彩虹的研究,想知道他对火彩虹发生规律的推算,我……我想知道,是不是下个月21号,真的……真的会发生火彩虹。”
常安悦叹了口气:“好吧,至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周周。”
“谢谢,谢谢你,安悦。”
“这有什么好谢的?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而且你还是我和大笨翔的媒人呢,这事我都一直没跟你谢过,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庄艺周挂断电话,瘫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刚才的电话上。现在的她,抬不起手,迈不开腿,就像是一摊软泥,动也动不了。
此刻,她就像是身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静静地等待着手机响起,等待着常安悦宣读她的死刑复审决议。
很快,常安悦回复她消息了。
庄艺周面如死灰一般,却平静地听完了常安悦的话,和常安悦对话的时候,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再次挂断电话,她痛苦地捂住胸口弯下了腰。
心,疼得似乎已经裂开了,疼得她无法呼吸,只能徒劳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得不到新鲜空气的救赎。
常安悦黑了张教授的电脑,证实了陈教授的话。
下个月21号下午3点15分,真的会发生火彩虹,正如481年前的十月初六那天,发生的一样。
481年前的那一天,火彩虹飘落在葫芦口,那时,厉复行正好率队从葫芦口经过。等到彩云散去,陈国的厉复行便消失不见,而七年前的狮子岩那里,厉复行正缓缓走出来。
而下个月21号,火彩虹会发生在狮子岩上空,那时,便是厉复行回去陈国的时机。
他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回陈国,完成他作为陈国祁王所肩负的使命的时刻。厉复行如果知道了,应该会高兴吧?
他,会高兴吗?
庄艺周的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尽管她已经竭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还是无法阻止身体的颤抖。
恐怖的绝望感已经将她层层环绕,将她裹成一个木乃伊,紧紧地困在其中,挣脱不开,呼吸不得。
常安悦转发给她的,张教授电脑里的资料,比陈教授说的那些信息还要详尽。
她不仅知道了,下一次的火彩虹会发生的时间和地点,还知道了,这一次火彩虹的出现,是自打481年前在葫芦口出现过一次之后,将近500年的时间里,第二次出现在z国的地界里。
也就是说,厉复行利用这次火彩虹出现的时机,返回陈国之后,他会……再也回不到现代了。
她再也……见不到厉复行,没有他陪在她身边了!
庄艺周痛苦地想要嘶声哭喊。
她明明是这样的难受,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不管是赵雯静,还是常安悦、祝安玲,甚至是庄谦山,她的亲朋好友这么多,唯独这一件事,她不能告诉他们,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有的痛苦。
正难受的无以复加时,一个女声在她头顶响起来了:“呦,这不是艺周姐姐么?这么巧,在这里也能遇见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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