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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是对战神的神力惊恐万分，放弃了抵抗的三千禁军。
身边，只剩下几个吓成了一滩软泥的内宦。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昭明帝却还在阴笑着：“哈哈哈，皇弟，就算你真的站到了朕的面前，又能怎么样呢？最多，朕放了这个女人，让你们远走高飞。可朕，还是一国之君，是陈国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和这个女人，能逃到哪里去？哈哈哈，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捶胸顿足的：“哈哈哈哈，堂堂的战神，朕的好皇弟，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造反？哈哈哈，为了一个女人造反，又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啧啧啧，弟弟啊弟弟，你这样多情的性子，还真是让当哥哥的好生羡慕哪。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泉下有知，会如何作想？”
厉复行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父皇和母后偏心过了头，他们不会在意我怎样做。倒是皇兄的所作所为，父皇和母后泉下有知，不，是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会如何作想？”
昭明帝面色一怔，跟着露出胜利者一般不在乎的神情：“说一千道一万，朕都是皇帝。你也就此刻逞逞口舌上的威风罢了。”
他脸色一变，恶狠狠道：“你以为，你和这个女人真的能远走高飞吗？朕会颁布诏书，让天下人都去追杀你们。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而已。哈哈哈，放心，朕是皇帝，一言九鼎，等你们死后，朕会让你们合葬的。”
厉复行有些不耐烦了：“废话少说。人，你放是不放？”
“放，当然要放。这么多人看着呢，朕怎么可以食言？”昭明帝笑着，挥了挥手。
看管沈启祯的人退到两旁，放了沈启祯。
沈启祯期期艾艾地望着厉复行：“复行哥哥……”
厉复行的目光并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只是淡淡道：“你快下去吧，谅他们也不敢再为难于你。出了城门，梁将军会护着你。你自己当心便是。”
沈启祯却不肯走：“可是，复行哥哥，这里危险，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厉复行睥睨地笑了，“我会怕这些人？”
沈启祯还想再说，厉复行却不愿再多说了：“好了，你快走吧。你离开了，我才好安心办事。”
沈启祯动了动嘴唇，抱起一旁的儿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厉复行这才转过头，对着昭明帝淡淡道：“皇兄，念在兄弟一场，我给你留给体面。你，自戕吧。”
“你说什么？”昭明帝脸色大变，“厉复行，你言而无信！你答应过朕，这皇位，只能是朕的，三军将领可都看着呢，你出尔反尔，将来如何服众？”
厉复行脸上浮现一丝好笑：“皇兄怕是记性不好。我承诺的条件是，这皇位，是皇兄以及皇兄的子子孙孙的。”
“那又如何？”
“皇兄莫不是忘了，你早有子嗣，且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你……”昭明帝面如土灰。
他居然把沈启祯的儿子给忘了。
那个孩子出生时，他已经厌烦了沈启祯，一门心思都在新纳的，能给他带来好运的平贵妃身上。
在他心里，只有平贵妃生的孩子，才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太子。沈启祯的儿子，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孩子两岁了，他连看，都没看过几眼，孩子长什么模样他都记不起来。
他原打算，只要平贵妃能给他生个儿子，他就废了沈启祯的儿子，立平贵妃之子为太子。
谁知道，他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忘了自己已经有了儿子的事实。
昭明帝恍然大悟：“这么说，你从一开始起兵造反，就没打算自己称帝。你心里打的主意，就是要扶持沈启祯的儿子做皇帝？”
“正是。”厉复行点点头。
他才不要在这里做皇帝呢，他把昏庸的昭明帝赶下台，扶持忠毅太子登基，再悉心教导几年，等到忠毅太子的根基稳固了，陈国的国运也就稳固了。
到那时，他还要想办法穿越回去，和媳妇团聚呢。
昭明帝却会错了意思。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又放肆：“哈哈哈，厉复行啊厉复行，朕说你是个情种，真是没有说错。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情愿在史书上留下逆贼的骂名，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哈哈哈哈，厉复行，可惜你用情至深又怎么样？得到那个女人清白之身的男人，是朕啊！你注定只能捡朕的残羹剩饭。还有，你一意要扶持坐上皇位的，也不是你的儿子，而是朕的儿子！哈哈哈，就算你再不情愿，你还是输了，彻底的输了！”
厉复行连解释都懒得跟他解释。
手下败将，垂死之余，随他怎么想吧。解释的再多，不过浪费口舌而已。
昭明帝却以为，厉复行这是被他说中了心思，无话可辨了。
他笑声越发凄厉癫狂，渐渐不似常人的笑声。他笑着笑着，便跃上了城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当场毙命。
他的贴身内宦哀嚎着唤他：“陛下！陛下！”
也有那或是因为忠心，或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或者还能博得一线生机的内宦，面对着厉复行，声色俱厉地喊道：“祁王逆贼，你以下犯上，祸乱朝廷，咱家和你拼了！”
说着，就合身朝厉复行扑过来。
厉复行怎么可能会把区区几个内宦放在眼里？
可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呼：“复行哥哥，小心！”
跟着便响起了一声惨叫。
厉复行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早已经离开的沈启祯的身影。
她面朝着厉复行的方向，肩膀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把她半边的衣裙染红了。
站在她身后的内宦整个人都是蒙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副不敢确定，那匕首到底是不是自己插进去的样子。
沈启祯明显是支撑不住了。她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到在地上。
厉复行狠狠一脚踹开那个发呆的内宦。这一脚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眼看着那内宦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厉复行伸手揽住了沈启祯的腰：“启祯，你怎么样？”
沈启祯的眼角留出了眼泪，脸上却挂着笑容。她一眨不眨地望着厉复行，含笑说着：“复行哥哥，你平安无事，这，真是太好了。祯儿这样做，也算是值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在厉复行的怀抱里，死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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