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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贤站起身,一手托着下巴,缓缓踱了两步,忽地停下脚步,道:“倒是能治,但很难根治!”
黄兴夏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小神医的意思……”
“在下开出药丸,可以暂时缓解疼痛,甚至能完全消除疼痛,”李志贤道:“但到了下月,疼痛还会再现,药丸非常特殊,花费昂贵不说,病痛拖得久了,未必还能见效!”
“……”黄兴夏越发紧张,“小神医的意思,此病将伴随终生?”
“那倒不是,”李志贤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如何定义“更年期”的,遂道:“大约至四五十岁,才会自行痊愈,不再复发!”
黄兴夏明白李志贤的意思,香竹今年才十三岁,等到病痛自行痊愈,还有三四十年,难道香儿的大好年华都在病痛中度过?
数十年的时间,谁知道病痛会发生什么变化?如果小神医控制不住,或者随着神医去他处游历,香儿又该怎么办?
黄兴夏心中着急,额头上又是冒出汗珠,为了香儿,只好顾不得李志贤的脸面了,“小神医,若是尊师在此,能治愈吗?”
“家师亦不能治愈,”李志贤缓缓摇头,“但凡治病,就怕看不清病理,只要认清病理病因,都是能治,但小姐的病,非是身子弱,或是被病菌入侵,而是自身的经脉太细,如果在下看得不错,小姐的病,至少有半年了……”
“小神医说的是,香儿的病痛,已经有大半年了,倒是请过不少医师,都不见效果,可怜了香儿……”
黄兴夏先是因为“神医”的缘故,对李志贤有四五分信任,听李志贤分析了香竹的病情,已经有七八分信了,加上爱女心切,忙带着哀求道:“小神医,能不能想想想办法?尊师在上思城的时候,什么病都能治,便是黄某的四肢风湿、腰背疼痛,也是尊师治好的……”
李志贤苦笑,病与病有所不同,囿于人类的认知,天下间总有治不好的病……
看着黄兴夏愁苦的样子,他心中有些不忍,况且,想着香竹小姐如此年少便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李志贤踱回案桌边坐下,思索了好久,道:“要想根治,非改造经脉不可!”
“改造经脉?”黄兴夏大喜,起身抓住李志贤的双手,“要如何改造经脉?小神医放心,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治愈香儿的病,黄某在所不惜!”
李志贤笑笑,“改造经脉,有两种法子,一种是手术改造,但经脉太细太多,手术改造难度实在太大,家师倒是提过,但他不敢治,亦不能治!”
黄兴夏摇着李志贤的胳膊,“那还有一种法子呢?小神医快说!”
“入山修行,拜师学艺!”李志贤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入山修行,拜师学艺?”
“修行可以化解身上的戾气,学艺可以扩展经脉,在下辅以药丸,或可解小姐之病!”
黄兴夏沉思良久,道:“可是,小姐应该去何处修行?如何修行?又如何学艺?和谁学艺?”
“这个……大人可有相熟之人?”
“黄某是世袭知州,岂有隐居深山的朋友?”
“在下倒是有一个人选,”李志贤道:“可是,此人一向不收弟子,未必愿意收下小姐!”
“谁?”
“大人听说过圣教吗?”
“圣教?神医就是圣教中人吧?”黄兴夏道:“小神医所说之人,难道是出自圣教?”
“正是!”李志贤道:“可惜家师如深山去了,否则,家师或许可以代为求教!”
黄兴夏思索了很久,“小神医,修行果真有效?需要多长时间?”
“应该有效,再说了,除了修行学艺,在下实在想不出法子,”李志贤思索片刻,道:“至于时间嘛,短则半年,长则两年,应该会有明显的疗效!”
“小神医能否代黄某引见?”
“在下可以试试,可是在下太过年轻,恐怕说不上话!”
“无妨,只要小神医代为引见,黄某亲自相求!”黄兴夏心道,圣教的人已经来到上思城,应该会给几分薄面吧?可惜了,神医不在上思城……
李志贤含笑道:“大人能确定?”
黄兴夏暗中思索,除了神医,圣教内有些身份的人,他都不熟,不过,听说州目陈柯和他兄弟陈杓都皈依了圣教,不知道他们能否说得上话?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动,何不如此如此?
“小神医,此人在圣教中地位如何?”
“地位甚高,而且深居简出,”李志贤十分“抱歉”,“所以在下并不能帮着说上话……”
黄兴夏向李志贤深深一揖,“只要小神医帮着联络,其余的事,黄某自会处置!”
李志贤从黄府出来,顾不上南城厂子的事了,香竹生病和修行的事,比一个普通的厂子重要得多,他暗中思索过多次,为圣教设计过多种可能的发展道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完美。
香竹的病痛给圣教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天意?
李志贤将田健丸丢在安乐医馆,自己骑马一路小跑着来到那布峒,看到那熟悉的小茅屋,还有即将见到的熟悉面容,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笑容。
或许,这是圣教的转机,更快发展的转机。
李志贤将缰绳丢在马背上,解下马嚼子,让黄鬃马自由自在啃些青草,在那布峒,黄鬃马太特殊,不用担心它走失。
穿过一片农田,来到小茅屋前,木门敞开着,李志贤站在门外叫道:“圣母,雪儿姐!”
凌茹雪如一只欢快的蝴蝶翩翩飞至门口,“志贤?”
“雪儿姐,我来了!”李志贤的脸上淡淡的微笑。
凌茹雪发觉自己的失态,嗔了一眼,“志贤今日空手而来,难怪小心翼翼的,木门没关,难道要我牵着手进来?”
“每次空手来见圣母和雪儿姐,我的心中都是彷徨的、犹豫的,”李志贤牵起凌茹雪软若无骨的小手,“如果雪儿姐像以前那样牵着我的手进门,我才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你还来劲了?”凌茹雪甩开李志贤的手,又觉得太过无情,便侧身让开一道缝隙,“志贤,你有什么话要对圣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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