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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年约二十,头上挽着高髻插步摇,两鬓各有一缕云丝落在腮边,随风而动,直垂颈脖,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肤若凝脂,眼含秋波,将一张瓜子脸蛋衬托得十分妩媚。
身着月白色短打扮,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腰带,下端一直垂到膝盖,背上披着一件水红色披风,一尘不染,远远望去,宛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
跟在她身后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挽着轻佻欢快的双螺髻,身着淡雅的水绿色交领袄裙,将领口围得严严实实,配上桃红色六幅宽裙,从上到下,没有一丝修色,极为纯洁高雅。
唇红齿白,乳燕新装,素眉清菊,眼波流转,时不时向两侧的商铺瞄上一眼。
两人在市坊转悠了一回,却是空手而归,最后在一处包子铺停下,慢条斯理地用了几个包子。
从包子铺出来,白衣女子神色清淡,似乎只是来叫安镇闲游,而身边的绿衣女子,却是微蹙娥眉,“圣母,我们现在去哪?”
“雪儿,不是让你叫我小姐吗,怎么又忘了?”唐赛儿一脸淡然,眉目却是略带笑意,“别紧张,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尽量少说话!”
“是,小姐!”跟在唐赛儿身边的女子,自然是凌茹雪。
不一会儿,路过悦来客栈的时候,矮胖的掌柜阿旗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便亲自迎上来,“两位客官,要不要住店?小店有上等的客房……”
唐赛儿抬头,看到门楣上“悦来客栈”四个黑字,遂点点头,“也好,且休息片刻!”她的僮话说得不好,但阿旗勉强能听得懂,“客官,这边请!”
阿旗亲自将唐赛儿和凌茹雪送入最好的客房,“两位客官稍息,有什么需要,随时知会小人一声!”
凌茹雪合上房门,“圣母,我们就在此等候吗?”
“急什么,难得出来散散心,”唐赛儿道:“黄大人应该比我们还要着急吧?”
唐赛儿与凌茹雪并没有等候多久,客栈外传来一阵致密而杂乱的脚步声,跟着有人道:“围起来,没有大人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客栈半步!”
凌茹雪从窗口向外一看,不由担忧道:“圣母,客栈被官府的衙役包围了……”
“这个黄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别人看出端倪?”唐赛儿峨眉轻蹙,“算了,这次就不要劝说他皈依圣教了,耽搁得越久,越容易让人起疑!”
“圣母……小姐,你武功没有恢复,万一……”
“雪儿不用担心,我自有定夺!”
唐赛儿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脚步声,跟着有人敲门,“唐姑娘在吗?”
凌茹雪顿了一顿,终是将房门开了半条缝,“你是……”
“小人是黄大人的府丁,黄大人请唐姑娘前去一见!”
唐赛儿和凌茹雪对视一眼,率先出了门,向着府丁道:“头前带路!”
“是!”
黄兴夏待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小厅,听府丁传言,亲自迎至门口,“黄某见过唐姑娘!”
唐赛儿福了一福,嫣然笑道:“有劳黄大人!”
两人隔着一个很小的方桌就坐,唐赛儿这才看到一个白衣白裙的小姑娘,“令嫒香竹姑娘?”
“正是!”黄兴夏向唐赛儿一拱手,“求唐姑娘救救小女……”
唐赛儿打量一番,觉得香竹还算顺眼,眉清目秀、婉转玲玲,特别是白色的衣衫,很是合胃口,遂淡淡笑道:“香竹妹妹,我先给你把把脉!”
香竹在唐赛儿面前,倒是不太忸怩,依言将左手伸出去。
黄兴夏面上一喜,“唐赛儿也通医学?”
“不算精通,与神医相差得远,”唐赛儿的脸上挂着微笑,“我给香竹姑娘把脉,并非是看病,而是看经脉,看看经脉能否改造!”
黄兴夏看得痴了,唐赛儿眉眼周正,云鬓淡扫,本就是福相,加上若隐若现的微笑,宛若庙堂中的观世音,圣教之中,竟然有如此的人物……
他的心意更加坚定!
唐赛儿缓缓松开香竹的腕子,峨眉微蹙,“香竹姑娘的经脉,倒是可以改造,可是……”
“可是什么?唐姑娘尽管明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唐赛儿心中暗喜,李志贤年龄不大,可是将黄兴夏的心思摸透了!她脸色恢复了古井不波,看不出一丝感情,“可是,要完全改造经脉,短则一年,长则一年半,甚至两年,我只是路过,不可能在上思州久待……”
“唐姑娘的意思……”
“我还要去往汉地传教,不可能在上思州待上一年半载,如果让香竹姑娘跟着我,黄大人怕是很久都难以见到香竹姑娘,而且,我一向不收入室弟子……如果是一两日也就罢了,这一两年时间,实在有些不便……”
黄兴夏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唐姑娘是不太愿意将香竹带在身边,嫌累赘,而且,她还要去汉地传教……
心中一急,脑门就冒出汗珠,“唐姑娘能否留在本地传教?”
“本地?”
“唐姑娘如果留在本地传教,黄某愿皈依圣教!”
唐赛儿大喜,面上却无波动,“黄大人要皈依圣教?黄大人可是朝廷命官……”
“黄姑娘,黄某看过圣教的《三际经》、《弥勒下生经》,经文中说,凡是入教的兄弟,不问来自何处,众生一律平等,并无规定朝廷命官不得入教……”
“黄大人说得是,是小女子过于拘泥了,”唐赛儿浅浅一笑,“黄大人皈依圣教,是圣教的大喜事,小女子欢迎黄大人,欢迎!”
“不敢,不敢,在圣教内,黄某还是新人,”黄兴夏的主要目标还在香竹身上,“唐姑娘,那香儿的事……”
“黄大人皈依圣教,香竹姑娘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唐赛儿略一沉思,道:“黄大人,我便是留在上思州,也不可能走街串户传教,而且,香竹姑娘的病情,只宜在深山修养……”
“唐姑娘有什么话,不妨明说,黄某无有不依!”
唐赛儿道:“既然黄大人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上思州境内,凤凰山古树苍郁、气候宜人,非常适合静养,黄大人能否封禁凤凰山,将凤凰山当做香竹姑娘清修之地,而且,凤凰山距离上思城,不过二三十里,香竹姑娘每月还能回家一次!”
“如此甚好,唐姑娘放心,黄某这就封禁凤凰山,不,黄某将凤凰上送给圣教,做为黄某入教的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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