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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明府城就在西向的明江南岸,在上思城以西大约一百四十里。
李志贤一行五人从上思城赶往思明府城,都是骑着马,但没有笔直、宽阔的官道。
明江两岸的百姓,千百年来用自己的双脚走出了道路,但明江被四方岭和它的余脉所阻,蜿蜒曲折,九曲十八弯。路随水转,西行的道路也是曲折难行,时而要渡过明江,在两岸之间不断切换。
胡长风在上思州待得久了,算是半个向导,但骑马渡河多有不便,耽搁了不少时间,午饭的时候,才赶到五十里外的在妙镇。
据胡长风介绍,在妙镇背靠四方岭,人口不算多,却是卡住交通要道,东连上思城,西通思明府,又有南北向的官道经过在妙镇,官道北达江州,与南宁通往通往安南边界的官道相通。
官道的南面,经过华兰镇通往十万大山的七星岭,穿过七星岭,便是广东境内的平隆村。
李志贤当年就是从平隆村穿越十万大山进入广西的。
李志贤趁着吃饭的时间,让焦大典去镇上打探一番,并没有传播圣教的人,镇上更没有圣教的信徒,不免十分惋惜。
在妙镇是一处山谷,几乎在上思城和思明城的直线距离上,又有南北向的官道经过,在山峰林立的广西,是不可多得的交通要地。
如果圣教掌控了在妙镇,就等于掌控了十字形交通要道的交汇点。
李志贤一边吃饭一边想,无论是进攻还是自保,在妙镇都应该控制在圣教的手中,等到合适的机会,一定和丁谷刚说说。
从在妙镇向西,还有近百里的路程,又是山路,天黑之前是无法赶到思明城了,倒不如在镇上休息一段时间,避开正午的暑气。
五人在镇子外找了一处树荫,休息了大半个时辰,暑气稍退,方才顶着依然毒辣的烈日赶路,当晚在思乐镇宿了。
思乐镇同样没有圣教留下的任何痕迹,更没有圣教的信徒。
翌日启程,五人一路急行,午饭之前赶到思明城,根据叶浩南先前的传回的讯息,找到了蓝星酒家。
叶浩南亲自出迎,将五人迎入幽静的雅室。
不一会儿,暗影装扮的小二送上酒菜,叶浩南作陪。
李志贤道:“叶兄弟,圣教来思明城传播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叶浩南道:“左护法先是在城外的峒子传播圣教,积累了一定的信徒,方才进入城内,属下昨日还见过左护法!”
李志贤点头,丁谷刚小心是对的,对思明城来说,圣教毕竟是外来的宗教,“城内有什么反应,官府、摩教有干涉吗?”
“回青阳使者,他们尚未做出反应,更没有明确反对,或者他们并未察觉到圣教的存在……”
李志贤摇头,丁谷刚于三月前来到思明府,入城传教已经快一个月了,官府、摩教如果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或许他们认为,圣教暂时还不是威胁,或者他们已经在暗中谋划对付圣教了……
他看了胡长风一眼,“胡大人,思明府流官是谁?你可认识此人?”
“流官叫金明道,与属下倒是有一面之缘!”
“此人性情如何?”
“金明道与属下在上思城的情形差不多,不过……”胡长风思索片刻,道:“金明道与土官相处甚欢,轻易不会上折子弹劾他们,或者说,只要思明府没有反叛之事,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上奏的折子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志贤哈哈大笑,“看来这个金明道深谙为官之道,与胡大人完全不同,明智得很呀!”顿了一顿,又道:“胡大人能否去见见他?”
“为了何事?”胡长风道:“如果是为了传播圣教之事,或许会让他警觉起来……”
“传教的事,由左护法负责,我不会轻易参与,”李志贤笑道:“等我去市坊看看,能否在思明城兴办商业!”
“只要青阳使者吩咐,属下随时可以去见金明道,”胡长风道:“属下就说,青衣使者是属下的远方亲戚,打算来思明府行商……?”
叶浩南将李志贤五人安置在蓝星酒家,李志贤睡了大半个时辰,起床以后,太阳已经偏西,他洗了把冷水脸,然后带着田健丸、孙定东去往城西的市坊。
或许天气依然炎热,大街上并无多少行人,大部分商铺内并无一名顾客,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实在不过分!
李志贤每过一家商铺,都要进去看看,他根据商铺中货物的存放情况,初步判断销售情形和市坊的繁华程度。
连着查看了七八家商铺,情形几乎一样,出售的都是日用品,而且商铺的规模都不大。
李志贤皱了眉头,思明城好歹是府城,难道连当初的上思城都不如?
像这样重复经营,每个商铺出售的货物几乎一样,都没有自己的特色,商家的利润应该十分有限,也就维持家用。
是百姓手中无钱,还是缺少多样化的货物?
无论是哪一种,思明府的商业都不会太繁华,府城名不副实!
李志贤在一家商铺内正沉思,猛听得外面传来嘈杂之声,隐隐还有打斗之声,商铺内小二叹了口气,“又是小太保闹事……”
“小太保?”李志贤向小二拱手,“愿闻其详!”
小二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客官是外地人,千万别惹了小太保……”
李志贤估计,这个小太保,应该是思明城中的地霸,遂笑道:“请小二不吝赐教,在下也好避开他!”
小儿迟疑片刻,终是道:“小太保叫黄震,乃是知府黄大人之侄,一向欺行霸市,城内无人敢惹……”
“原来是知府大人的侄儿?”李志贤心道,自己来思明城行商,以后少不得要和黄震打交道,多了解了解,总是好事,“既然黄震独霸思明城,那谁人敢触他的霉头?外面似乎有打斗之声……”
“除了女通判,还能有谁?”小二又是唉声叹气,“女通判虽然有胆识,然实力有限,这次恐怕又要吃亏……客官是外地人,还是远远躲开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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