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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来请李志贤晚饭,见书房的门紧闭,逡巡着不敢叫门。
风巧巧恰好路过,问明情况,不觉掩口而笑,“雅芙姐姐都回去了,怕什么……”她蹑手蹑脚来到门前,侧耳倾听片刻,“先生不会睡着了吧?”
“睡着了?这……”水珠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叫门。
“看我的!”风巧巧学着婉月的声音,贴着房门道:“相公,该吃晚饭了……”
“奥……嗯?”李志贤觉得声音不对,微微皱起眉头,“小妮子不去作业,再要胡闹,罚练剑一千遍!”
“哼,这样也知道!”风巧巧扭着身子往回走,口中嘟囔着,“雅芙姐姐回去了,婉月姐姐在做饭,还不知道一个人在书房胡闹什么呢……”
“两千遍!”
风巧巧没想到李志贤的听觉如此灵敏,吓得一吐舌头,飞一般跑去前院。
水珠对着风巧巧的背影笑,然后小心地来到书房前,“先生,该吃晚饭了!”
“好,我马上过来!”李志贤放下设置的图纸,初稿差不多完成了,但需要具体的数字,明日先去州衙看看,最好要实地测量结果。
晚饭之后,李志贤回到书房,先是根据下午设置的图纸,大致计算了水泥桥的材料成本,至于人工成本,现在无法确切计算,只能估计一个大致的数值……
回到东厢房,婉月开了门,“相公,现在还练功吗?”
“已经在书房练过了!”李志贤扑在床上,右手摸到一本书,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圣教的经书《三际经》,不觉奇道:“婉月,你认识汉字?”
婉月闭了房门过来,“以前跟着小姐……学了几个汉字……”
“那……你能看懂经书吗?”
婉月摇头,“看不懂!”
李志贤明白,婉月一直在等着自己,实在无聊,才拿起经书的,遂轻轻一拉,将婉月搂在怀中,“要不,明日你也去医学院的速成班,半年下来,你也能认识不少汉字!”
“我?”婉月瞪大眼,“我要做饭还有家务呢……”
“没关系,这些交给水珠就行!”
“这……不妥吧?”婉月还是摇头,“小姐让我来侍候相公……”
李志贤知道婉月的心思,如果她在李府享福,便有些对不住雅芙,遂道:“要不,你跟着风巧巧她们学习,每日不用多,记住五个汉字,半年下来,就能积累千个,”顿了一顿,又道:“将来我再教你记账的法子,你就是李府真正的内管家了!”
“真的?”婉月大喜,翻身在李志贤的脸上亲了一口,“相公真好!”
她的心中,一直是侍候相公的婢女,相公可以拿她当夫人看待,但她不能与小姐比肩,连侍妾都算不上。
如果学会了汉字和记账的法子,成为李府真正的内管家,就能永远和相公、小姐在一起!
婉月歪在李志贤的怀中,微微闭上双目,她要永远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只有这一刻,她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翌日吃过早饭,李志贤带着焦大典去医馆转了一趟,并没有沈望松、陶黍医治不了的重症病人。
来到州衙,黄凯已经在等,他领着李志贤来到中衙,“属下见过左护法!”
“免礼,坐吧!”李志贤反客为主,自顾在木椅上落座,捧起黄凯奉上的茶水,“怎么样,州衙商量好了?”
“桥是必须要修建的,所以同僚们并没有阻力!”黄凯道:“左护法现在可以说说想法了?”
李志贤思索片刻,道:“州衙打算完全重修?”
“必须重修,连桥墩都腐烂了,已经没有维修的必要!”
“还是木桥?”
“自然是木桥!”
“那……州衙有具体的预算吗?”
“重建一座木桥,包括人工,初步预算为百两!”黄凯道:“实际造桥,可能稍稍超出这个数字,不过,超出的部分不会太多!”
“黄大人知道木桥的使用寿命吗?”
“据同僚们估算,大约十年!”
李志贤起身,踱了两步,忽地回头,“如果花费三、四两银子,在明江上修建一座使用期为五十年的石桥,黄大人觉得是否合算?”
“三四百两?”
“黄大人,百两银子的木桥,使用期为十年,也就是说,每年的实际消耗为十两,”李志贤道:“五十年时间,需要五百两,而且,每次重修,都会带来通行上的不便!”
“这……”黄凯支支吾吾的,“三四百两,一次投入太大,就怕州衙的同僚们不支持!”
“黄大人应该能说服他们,”李志贤笑道:“思明州是土州,包括黄大人在内,所有的官员都是世袭,也就是说,五十年之后,思明州的官员,不是黄大人和现在的同僚们,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后人!”
黄凯忽地明白过来,“左护法会修建石桥?”
“其实,并不是石桥,明江太宽,很难修建石桥,便是能修建石桥,花费也远远不止三四百两!”
“左护法的意思……”
“黄大人见过南城外的零号大道?”
“零号大道?”黄凯瞪大眼,“左护法的意思,是用水泥在明江上修桥?”
“水泥桥一旦完工,可以通行五十年!”李志贤悠悠叹道:“当然,修建水泥桥的时候,必须使用大量钢材,黄大人,如果修建水泥桥,你的北山炼铁厂可是要扩大生产规模了!”
“北山炼铁厂?”
“是呀,钢材都是来自于生铁,如果黄大人停售生铁……”
“不会的,不会的!”黄凯心中暗喜,左护法说过,将来会大量购买生铁,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左护法真是……
“我先谢过黄大人了!”
“只要左护法需要,属下一定敞开供应,要多少有多少,如果北山炼铁厂不够,属下随时可以开采南蛇岭的铁矿……”
“那明江大桥的事……”
“左护法放心,属下一定会说服同僚们!”黄凯拱手,“左护法刚才说得好,五十年,我们这些人或许不在了,但我们的后人,还是思明州的官员,所以,修建使用期更长的水泥大桥,也是为子孙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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